拾弎

千八盏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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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似乎给了这群士兵打了一剂强心针,他们挥舞起手中长矛刺向武南林,其势一时间让他难以抵挡!

    武南林勉强挡下了刺过来的长矛,一夹马肚,调转马头欲与嘉衡两兄弟汇合。可围困过来的众胡人士兵却是把他困在了原地。眼看向他围过来的胡人越来越多,武南林焦急异常,看来今日要交代在这里了!要怪只能怪自己太过自信,真的是悔不该当初。就在武南林心如死灰,在没有交代身后事,而未经人事后悔不已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大喝,本已经熄灭的求生之火又从新燃起!

    只听不远处,一道憨厚之声传来:“妹夫!坚持住!大舅哥儿这就来救你!”

    这一声“妹夫”叫的武南林冷汗直流,喊话之人并非别人,正是辎重曲部营伯官钱一把!虽说武南林他从未承认过这个大舅哥,可眼看自己性命不保,也顾不得其他,武南林脑瓜子一转,随即冲着钱一把喊道:“你扫把的!快点!我要撑不住了!你那胖妹妹就要守活寡了!”

    就在武南林说话之际,一名撅了喇士兵瞅准机会,大喝着举起长矛奔着武南林后背袭去。

    武南林感知到有人袭来,可躲避已经晚了,只能将将的避开要害。

    噗!

    他只感觉腰盘一凉,随即钻心之痛接踵而至!此时非矫情的时候,武南林忍住疼痛,回首怒目那人而视,转身一刀直奔其首级挥去。一道血线飚飞,随即那人闷声栽倒。武南林刚欲冲出人群,转身之际,腰眼剧痛袭来。这让武南林着实是叫苦不迭。他恨恨的又是对着刚才偷袭的胡人士兵尸体狠补两刀,才稍缓心头之恨!

    见武南林受伤,这群撅了喇人仿佛见到希望,完全无视了支援过来的钱一把众人以及七名白袍骑甲,都举起长矛向着武南林攻来。

    武南林在一众人之中犹如孤岛,他一手扶着受伤的后腰,一手轮着陌刀抵御胡人攻势。而其胯下须奴良马四肢更是有效的防御武器,不断的在小范围内移动,让敌人无法有效的近身,这也给武南林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看见武南林受伤,钱一把少有的气厄!他拔出腰间横刀对着身旁的众甲士喊道:“扫把的!我妹夫要死了!你们都得给他陪葬!随我入阵!”

    只见他双眼通红!一把横刀宛如绞肉机一般!在撅了喇阵横冲直撞!他身后的众甲士见平日憨厚和气的营伯官此时竟然如此勇猛,本是颓势已定的辎重曲部众甲士,此时竟一个个的都怒气翻涌!

    这一不足百人的队伍士气如虹,在胡人方阵横冲直撞,先是与玉衡、嘉衡两兄弟向其汇合,后又与横切进来的古郁、满褚、铸易几人人汇合。

    有了重骑兵的加入,开进过程更加通畅,不足半刻白袍一众骑甲与甲士便突破到了武南林周围。

    一众人看着武南林的白色披风上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钱一把顿时大急!一脚踹飞喊杀过来的一名撅了喇人喊道:“随我冲过去!!”

    经过了几次突破,不论是马匹还是甲士都难以突破撅了喇人的防线,武南林与钱一把等人距离不足二十米,可这二十米就像是难以逾越的鸿沟一般。当然由于钱一把等人的冲阵,间接的缓解了武南林的一丝压力,但是情况也不容乐观。

    武南林再次陷入没有退路的窘境,就在他又一次心如死灰的时候,又被一阵马蹄声拉回来。他抬头定睛一看!只见不远处,白袍营骑甲形成的一条巨大的白色浪潮,朝着这边惊慌失措的步兵席卷而来。

    随即只见第一个照面,胡人的残躯就像是被丢起的肉块一般满天乱飞。一率部的冲击力便可见一斑。

    武南林终于长呼一口气,看着身边的胡人就像是吓破了胆一样呆立原地,更有甚者吓的直接瘫倒在地,眼看就失了禁了。

    最终,这支撅了喇伏击部队在支援而来的隆闵率部强压下,抛戈卸甲战败而逃。

    隆闵等人终于汇合一处,看着武南林捂着腰眼得知其受伤,忙驱马上前问道:“受伤了?伤势如何?”

    武南林一笑,随即扭腰想看一下伤口,可这一动作却是牵动伤势,引得他痛的倒吸一口凉气。然而他在隆闵面前却是露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颤声道:“没……没事!小伤而已!”

    隆闵眉头紧皱,接着说道:“你去找随军大夫樰,与她提我的名字,她自然会帮你认真处置。”

    “樰?女人?”

    “怎么?有何不可吗?”

    “没……”

    武南林有些懊悔,此时的伤虽说不重,可如果不加紧处置,必留祸根。然而他也知道这些随军大夫与其说他们习的是治人之术,倒不如说他们是把治兽之术用于人身更为恰当。此时这隆闵更是介绍了一个弄婆给自己医伤。心中暗叹:躲得生死搏杀死结,躲不过疗伤治病之活罪啊!

    经过了这一次伏击,辎重曲部兵甲损失惨重。武童牛因此加派隆闵一率部护送。

    武南林与席予二人朝着医官营地骑马而去,由于武南林有伤,所以两人的速度倒是都不快,快要抵达的时候已经快日落。

    此时的武南林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只见他双手挂在马颈,整个身体几乎是瘫软在马背上,双腿虚软已经很难加紧马肚。途中几次都是席予扶着武南林,让他尽量别栽倒到马下。

    “南林!你在坚持一会!马上就要到了!樰不光人长得俊俏,她的医术也非常高超!你再坚持一下!”

    “什……什么樰?一……咳咳咳……一个女人!可懂医术?弄婆罢了!”

    看着武南林如此,席予有些不自然,因为当初秉毐受伤之时,就是席予极力的带樰回营才留下秉毐的性命。此时武南林竟然如此说,着实让席予有些恼火,可对待伤者也不能发作,当即这股火也只能作罢。

    两人进了随军医官营地,隆闵在场中大喊:“樰!阿妹!……樰!阿妹!”

    只见一个位处角落的营帐,满是补丁的厚布门帘被掀开一角,歌冶却生生的小脑袋如小猫一般探出头来。她环顾四周忽然看到席予在扶一名重伤少年下马,随即她精致的小脸上快乐出了花一般,大敞门帘一路蹦蹦跳跳的跑向席予,口中还欢快的喊着:“席予阿哥!”

    闻声,席予转头看去,眼神中透露着宠溺,可面容却是焦急异常:“你阿姐可在?”

    歌冶回头看着营帐,有些羞道:“阿姐……”

    席予顺着歌冶的目光看去接着道:“樰在帐内吧!?”说着话就扶着武南林往两人的营帐走去。

    可就当席予一掀开门帘,一声尖叫随即而来,这把昏昏沉沉的武南林也叫醒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