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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权当没看见，“那太奶奶，我们先走了，要是以后有时间，再回来看您。”
一出江家大门，她立刻垂下了挽着许澄的手。
夜色的灯火虚幻浮华，一辆高级的黑色车子行驶在跨江大桥上。
江窈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她将告别江城，也告别他。
霍皎打来了电话，她还是按下了接听。
“窈窈，我和江庚礼的订婚是假的。”
她的声音很平静，“嗯，之前太冲动，后面仔细想想，大概也能猜出来。”
霍皎顿了顿，“他一时不能接受你，想了这个办法，但是，他后悔了，他现在已经去找你了。”
突然，她身子猛地向前倾，抬头，一辆车横在他们面前，把他们截停，江庚礼下车，啪地关上车门，对她说了两个字，口型应该是，“下车”。
许澄一拳垂在方向盘上，作势也要下车。
“许澄，我单独和他聊一聊。”
江庚礼拉开车门，示意她上车，她摆手回绝，“就在这里聊。”
“江窈，离开江家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江庚礼，我累了。”
“许澄他能给你幸福？”
“我累了。”
“你要我跪下来求你留下吗？”
“你会吗？”
江庚礼永远高高在上，就算是后悔也只是给个台阶下，不说一句道歉的话，能让他道歉甚至下跪的人，根本就不存在。
“江窈，你过分了。”
“我过分？”
不争气的泪水突然流下来，他骗她订婚宴，给她造梦，又无情地打碎，他把她的爱踩进泥土里，却一句道歉也没有，勾勾手指，她就必须回到他身边？
“是，除非你给我下跪，不然，我是不会回去的。”
“是你离不开江家，不是江家离不开你。”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早就不在族谱里，早离开江家了。”
江窈回到了车上，“许澄，我们走吧。”
许澄紧张的神情一下子舒展开，“好，我们走。”
十点，江城国际机场，VIp候机室。
江窈和许澄并排而坐，相顾无言，空气黏稠让人无法呼吸。
她以为许澄说去英国，只是为了在江庚礼面前给她底气，但他托运完行李，直接坐到她身边时，看样子是认真的。
“许澄，我不是一个人去英国，灵翘姐姐和阿沙哥哥会帮我的。”
许澄没什么表情，“我知道。”
“许澄，我刚和江庚礼分开，不想再开启一段新的，只想好好学习，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是——”
许澄打断她，语气变得轻快起来，“欸，窈窈，你申请了哪所学校，想学什么专业，感觉出国学点艺术会轻松很多。”
“我申请了伦敦大学，学的是商科，”她观察着许澄的表情，“商科比较赚钱。”
许澄呆了两秒，眼皮迅速眨了几下，“伦敦大学是名校啊，商科还是王牌专业，挺厉害的。”
“我成绩一般，但运动方面拿了点奖，伦敦大学挺重视全面发展的。”
“嗯。”
她仍然不死心，“许澄，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是——”
许澄依然打断她，“我这次去欧洲，想看看国外的市场怎么样，顺便到处逛逛。”
许澄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灵儿，灵儿，求你了，留下来吧！”
季知风突然在候机室的门口出现，攥着灵翘的胳膊。
江窈不自觉地探头往季知风身后看，什么也没看到。
阿沙用力推开他，把灵翘护在身后，“季先生，我尊重你，请你也尊重我们，别再骚扰我的妻子！”
季知风，“你的妻子？我和灵儿在床上滚的时候，你还在农场里玩泥巴！”
阿沙一拳打在季知风的下巴，季知风不甘示弱，举起拳头。
灵翘挡在阿沙身前，“季知风，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以为所有人都要围着你转，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灵翘牵起阿沙的手，“阿沙是我的丈夫，季先生，请你离开，否则我只好请华国大使馆和英国大使馆来向你交涉。”
灵翘牵着阿沙转身就走。
季知风扑通跪下，揪着灵翘裙摆的一角。
灵翘满脸诧异。
季知风强忍哭腔，“求你，留下，我会改的。”
灵翘的脸上出现了动摇，握住阿沙的手也松了下，久久说不出话来。
阿沙也慌了，赶紧搂住灵翘的肩膀，嘴唇蠕动，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江窈远远看着，心也不自觉地揪起来。
许澄看着江窈的侧脸，卸了浓妆，她的脸明显肿了一大块，“阿沙在等灵翘，他永远都不会强迫她。”
季知风，“灵儿，以前是我不懂事，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灵翘抽出自己的裙摆，“季知风，我第一次出国，在机场等飞机，当时我没钱，进不了VIp的候机室，我就在外面冰冷的椅子上，盯着来来往往的人。”
灵翘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我当时就在想，如果，如果你能出现，哪怕是出现，我就会放弃出国的想法，跟你回家。”
灵翘开始激动起来，“但你没有！当时你去哪了！现在跪着还有什么意思！”
阿沙把灵翘紧紧搂在怀里，安抚着，“过去了，都过去了。”
登机时间很快就到了。
江窈忍不住往回看。
江庚礼鹤立鸡群，要是他出现，即使人流量再大，也能一眼锁定他的位置。
他没来。
此时，江庚礼正在机场的监控室里，盯着江窈的一言一行。
“江总，江小姐的飞机快要起飞了，要截停吗？”
江庚礼冷着脸的时候格外吓人，身上的低气压让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让人不敢直视。
季知风跌跌撞撞地进来，“截停，立刻截停！”
江庚礼射过去的眼神凉飕飕的，“给灵翘下跪的都没用，截停一架飞机就有用了？”
季知风眼神恍惚，“那是因为我跪晚了，要是我在灵翘第一次出国的时候下跪，她就原谅我了，你，你快去，你去求窈丫头，她肯定会原谅你的。”
“你让我给她跪下？”
“你总是这样，把这点尊严看得比什么都大，你还记得吗？你误会窈丫头推顾盼乐落水，当时只要你好好道歉，你们就不会冷战那么久。”
“我不需要道歉，是她离不开我，让她去外面吃点苦头，她才知道，没有我江庚礼，她什么也不是。”
“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只对祖宗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