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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窈脖子上是鲜红的指痕，肤色白，更加显眼，她只好脱了那件红色抹胸裙，穿上高领毛衣，来到摄影棚。
钱玉玉已经在棚里开拍了，那颗水滴型的珍珠正好坠在她的胸口中间。
就算把这颗珍珠送给她，她也不想要了。
拍摄很快完成，钱玉玉虽然也是个好看的女人，但上镜表现力还是不如明星，这几张照片就当作是江庚礼哄女人用的。
“窈窈，你怎么换上衣服了，还没拍呢？”
“算了，很晚了，我不麻烦大家了。”
钱玉玉正黏着江庚礼，指着照片问他的意见，眼里亮晶晶的。
江庚礼瞥了眼照片，突然想到江窈说的话，“发现主人不爱她，就故意冲着其他人撒娇”，好似他现在回应了钱玉玉，就在坐实这件事一样。
他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眼神寻找人群里的江窈，她正和人聊得欢，根本没有看他一眼。
她说的话又开始在脑海里回荡，“你以为是我离不开你，实际上是你离不开我。”
他解开脖子下的两粒扣子，刚压抑下的火气又蹭蹭地往上涨。
拍摄都过了几天，江窈的话就像魔咒一样萦绕在头顶。
他再也没有去钱玉玉办公室和她吃饭，说是和钱玉玉吃饭，实际上他的目光一直往江窈的方向看，就是想看她的反应。
江窈看他的次数越来越少，他看江窈的次数越来越多。
这让他更为恼火。
还真像只摇尾巴乞怜的狗。
派去跟着江窈的人发来图片，她在等公交，整个人裹在黑棉袄里，就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像朵小白花，却还在寒风中挺立不倒。
他想问的有很多。
这个点她吃饭了吗？下午不用上班？她要去哪里？
“以后别跟着她了，她爱干嘛干嘛。”
手机被他扔到办公桌上，力道太冲，顺着光滑的桌面滑下去。
桌面上还放着那个粘好的招财猫，他重新给它装了内部的零件，手臂一晃一的，看着就惹人心烦。
一并被他扔下桌面。
从江窈出国到现在，他派人盯着，每天都在期待着她的消息传来，为她的遭遇心疼，又为她不肯向他求助心里郁闷愤怒。
每天的喜怒哀乐都被她牵在走。
正如她所说的，自己就像是条狗，只有狗会围着主人转，使劲分析主人脸上的细微表情。
他江庚礼怎么会是一条狗！
随她，她爱怎么样怎么样，死在大街上他都不会再多看一眼！
“初步判断，应该是胃癌，还伴有萎缩性胃炎。”
江窈苍白的脸吓得更白，嘴唇都有些发抖，“癌？医生，我才十九岁，怎么可能会得癌症？肯定是弄错了！”
医生推推眼镜，“萎缩性胃炎可能是因为你长期食物粗糙，而胃癌的成因有很多，但幸运的是，你是前期，手术切割就好。”
她的江家吃的食物都是最精细的，养出个娇贵的胃，这才吃了几个月糙点的食物，胃炎和胃癌居然就找上门了。
这可不是小事，一定得好好治。
“医生，我想现在就约手术。”
国外的医院手术特别难约，她现在约，然后边打工攒钱，就差不多能凑齐手术的费用。
医生点点头，给她开了点药，嘱咐她注意日常的饮食，最后道：“你很幸运，手术最快能在一个月后给你安排，费用前中后期加起来大概两万。”
“两万！”
江窈从医院回到公司，人还是恍惚的，两万不是人民币，而是两万英镑。
她还欠着学校学费，自己的生活费也没挣多少，为了治病，她的饮食方面必须改善，这一切都需要她去挣钱。
但她又不能太过劳累，不能拼命打工。
任姐见她脸色不对劲，关心道：“怎么了，去医院检查出什么了吗？”
任姐在职场打拼多年，又是这种大公司，两万对她来说应该不算多。
她想开口借钱，又犹豫了。
帮她的人江庚礼不会放过的，许澄和灵翘阿沙就是最好的例子。
任姐接到一个电话，转身接了起来。
江庚礼这时从门口进来，一旦注意到他，视线就再也没有办法挪开，不仅仅是他的脸和身材都是顶级的，而且，简单低调的装扮里透着一股子奢华矜贵。
她把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西装是顶奢定制，看上去是小羊绒驼材质，保守估计人民币二十万，正好够她救命的手术费。
而他的手表好像是罗杰杜彼的，至少要人民币五十万起跳，够她三年的学费。
至于生活费，她可以自己挣。
江庚礼进来时，一道灼热的视线向他射来，即使他反复告诫自己不要往江窈那边看，还是忍不住瞥了眼。
江窈的眼里透着毫不掩饰的渴望，似乎想扒了他的衣服，把他生吞活剥。
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是才骂他是狗，今天就怎么就用这种眼神看他。
难道是他太久没来钱玉玉这里，她太久没见他，就开始想他？
他低头整理袖口，放缓了走路的速度。
任姐忧心忡忡地挂了电话，向江窈道：“窈窈，人事部打来电话，说是要辞了你。”
江窈心里一咯噔，“违约金是多少？”
“没有违约金，我劝你不要想着和华联打官司，没有胜算的，但你干的这个月薪资会给你发，人事部的意思是，希望你自己递上辞呈。”
她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江庚礼的意思，前脚说让她自生自灭，后脚背后捅刀子。
她气得捏起了拳头，看着他的眼神也多了怨气和怒意。
但是，如果失去了这份实习，经济压力肯定会大很多，不仅手术做不起，连药都吃不起了。
胃是情绪器官，感受到她的压力，又开始绞痛。
恐慌蔓延到她的全身，比起命，那点尊严又算得了什么？
她抓住了江庚礼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