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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庚礼今日来感到非常的——空虚。
白日里觥筹交错，刀光剑影，大家表面都带着合作共赢的笑意，脑子里打的算盘吵得他头疼。
到了晚上，好不容易歇息下来，回到的是却那个空旷冰冷的房子，他仰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这份空虚无限放大。
他从前似乎过的也是这样的日子，只觉得每天很充实，完全不会有空虚之感。
他想想，从前，他下班后，总会关注一下家里江窈的状况，胖了瘦了，又学了什么东西，又跑去拍卖了什么东西。
她经常兴致勃勃地给他展示她新买的东西——她自从在江家混熟后，花钱就没个节制——他内心就会感到十分充盈和满足。
他在外面打拼，就是为了给身边人创造富足的生活，她花钱越狠，他越开心。
不过，他的回复永远只有一个字，“嗯”。
这会让她觉得他冷淡吧。
但，江窈的出现，的确给了他赚钱养家的动力，每当看到江窈因为他而生活富足，他第二天就充满了动力。
可是现在，他只觉得空虚。
江窈不花他钱了，不管是账上的钱，还是他给她的卡，这段日子没有支出哪怕是一块钱。
她现在只想自己挣钱，他似乎成了可有可无的人。
连一个电话都不打。
他翻出手机，反反复复地输入了江窈的电话号码，最后打给了季知风，谈论了一些股市的动向，最后提了一嘴江窈。
“窈丫头不给你打电话，你个大男人就大方点给她打呗！”
他下意识地冷哼了一声，“她现在在剧组忙得不亦乐乎，哪里会想起我？”
江窈才二十不到，遇见这么大的事，他理所应当地认为她会知难而退，谁知道她竟然迎难而上。
他早就该想到的，她一开始来英国，那么艰难，她不照样咬牙挺？
有些人可能骨子里就是这种性格，遗传来的，即使娇养十年也没有养废，江窈她生母就是这样的性格。
季知风道：“你看看窈丫头现在多有精气神啊，你该高兴才对！”
江庚礼打开邮箱，跟着江窈的人照例传来一些照片，的确很有精气神。
季知风明白江庚礼的想法，像他们这样的人，习惯性地掌控一切，包括女人，受不了不在掌控之内的事物，他继续道：“而且，就算她成功渡过难关，也一直在你的掌控之中，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江庚礼这才点点头，心情稍微愉悦了点，“的确，她一直在我的公司，翻不出什么风浪。”
反正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了，那他主动打个电话过去，还显得自己大度。
他挂了季知风的电话，江窈的电话就进来了。
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冷冰冰的，“为什么还不开除钱玉玉，你当真要保她？”
江庚礼何时被这么质问过，除了江老太太，也只有江窈敢这么对他，好好好，就当了几天小领导，腰杆子就敢挺那么直？
这下什么大度不大度的，都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我不开除她，自然有我们总部的考量。”
江窈作为主要的负责人，现在差评如潮，男女主角的经纪人刚打来电话说要重新考虑合作，一堆事都等着她处理，压力很大。
听着江庚礼冷漠的话，她莫名感到十分委屈，声音也带了哭腔，“这份考量就没有私人感情？我跪不如她跪是吗？”
哪一种跪法更让男人同情，自然高下立见，但他不想和江窈扯这些有的没的。
“公事私事要分开，你只是华联一个子公司的临时的小小的负责人，有什么资格跟我叫嚣？”
江窈把手机拿远，吸了吸鼻子，“好，江总，尚蒂是华联旗下的，如果不把钱玉玉撇开，这场风波再扩大，您就不担心席卷到华联吗？”
江庚礼闻言，笑了，“你看看，现在有人提到华联吗？尚蒂的公关可能是吃素的，华联可不是！”
手机里，能隐约地听到女孩小小的啜泣声，江窈在哭。
他的语气这才放缓下来，“没有永远的感情，只有永远的利益。”
江庚礼说完，便把电话挂断了。
江窈被他最后一句话搞得一脸懵，他什么意思，是说她和他之间没有永远的感情吗？
她搞不清楚，但他的态度让她的心如刀割一般，钱玉玉，他是必定要保的了。
果然，会卖可怜的女人才值得男人同情。
她从前也会卖可怜，向江庚礼撒娇，现在，她却无论如何也撒不出来娇。
突然，胃一阵剧痛，像无数锋利的刀片割她的胃一般，她赶紧拿了胃药，止痛药服下。
即使工作很累，她也好久都没发作了，江庚礼轻描淡写的话对她来说威力可真大。
不知道是睡过去还是昏过去，醒来时已经中午了，手机被打了无数个电话。
“窈姐，男主角今天没来，女主角也没来了，联系经纪人也推说他们生病了，但我看他们的公共平台上还在更新照片！”
江窈的胃还在隐隐作痛，不能再拖了，命重要，她得去医院检查检查。
“小陈，我们的是签了合约的，不会轻易罢演。”
“窈姐，我们现在的状况，要是起诉他们，他们可以以抹黑他们的形象为名反击，我们胜算不大！”
这事情可就大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们尚蒂可不能被拖入这样的泥潭。
她吃了点药，“好，我马上过去处理！”
尚蒂的同事紧急开了会议，同事们对此也毫无办法，甚至有人道：“要不，我们停手吧！”
任姐：“我们干了那么久，怎么可能停手！”
大家均是沉默，看向了更为沉默的江窈，等她拿主意。
有个声音道：“这部剧的风险很大，的确有形象受损的风险，他们为什么要接？”
小陈思考了下：“男主角是窈姐老师介绍的，女主角是窈姐国内的朋友，都是冲窈姐来的。”
江庚礼昨天的话突然在脑海闪现，“没有永远的感情，只有永远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