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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窈绷紧身子，握紧拳头，上下嘴唇都在微微发抖，盯着他的眼眸泛着泪光，“江庚礼，你到底爱不爱我？”
江庚礼听了这话，一口气堵在心头不上不下，“江窈，真没想到你会怀疑这个，且不说那十年，就这段日子以来，我做的还不足以证明吗？”
江窈仿佛听到了世纪大笑话，“你做了什么？我想请问，你做了什么？每次都是打十个巴掌，再给一颗蜜枣，这就是你做的吗？”
林助理在旁边听得瑟瑟发抖，连忙低下了头，就他的观察，江庚礼的确是这样做，先折磨江窈，折磨到自己实在心疼了，再去哄两下，然后再折磨。
就这样，江窈也原谅了那么多次，一颗心，是不能经受这么多伤害的。
他有时候也怀疑，这是爱吗？
但若是不爱，江庚礼怎么会一直死死咬着江窈不放。
江窈站在江庚礼面前质问，而江庚礼一直都是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像训下属一般，即使生气，也没有失去风度。
这句话出现后，江庚礼人虽然还是坐着的，但手指控制不住地发抖，太阳穴的青筋也跟着抖动，说出的话平静但暗藏风暴，“江窈，你再说一遍。”
江窈冷哼，“你没听懂吗？我说——”
她话还没说出口，一个杯子忽然朝她砸去，她下意识后退两步，杯子依然砸到了她的小腿，痛得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还没反应过来，江庚礼长腿一跨，已经站到她面前，他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剁碎，压迫感和恐惧感让她腿瞬间发软。
“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回还是不回？”
江庚礼给她的压迫感更胜从前，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没过两秒，江庚礼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在眼眶打转的眼泪夺眶而出，身体比脑袋先动，她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来的，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泪流个不停。
江庚礼是第一次对她摔杯子，也是第一次让她滚。
心里第一次生出如此的恐惧，难道他真的会让她滚吗？
越想她就哭得越汹涌。
霍皎担心江窈，在医院一直没离开，见到江窈哭泣，赶紧上前抱住她。
江窈满腹委屈在霍皎这里爆发了，“皎皎，他让我滚，凭什么是他让我滚，你说得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她说着说着，音量赶紧放小了，要是被江庚礼听到了，他会不会嫌自己烦，让自己滚远点？
“皎皎，我好没用，他都让我滚了，我还是舍不得他。”
霍皎轻轻拍她的背，“喜欢了这么久，哪能说放就放，感情哪能说断就断，总需要一点时间。”
江窈哭得更伤心了，她不想断，她不想和江庚礼断掉，一想到要和江庚礼分开，一种无助空虚的感觉就要把她淹没了。
可是要和他在一起，就要见不得光，她也不能接受。
江窈走后，江庚礼把桌上所有的杯子都往地上摔，碎片不断擦过林助理的裤腿，他想逃，但根本不敢动。
江庚礼像是终于发现了缩成鹌鹑的林助理，“你说说，我真有那么对她？”
林助理表面平静，背后早就渗出一身的冷汗，你说呢，又摔杯子又打断她说话又让她滚，不就是被说中，然后破防了吗？
“爱情就是这样，有苦有甜，有些人苦多点，有些人甜多点。”
他真的很佩服自己说话模棱两可的情商。
随后江庚礼又问：“那你说，她是苦多一点，还是甜多一点？”
你打十个巴掌才给一个枣，你说呢！
江庚礼一直盯着他，似乎真要问个所以然来。
他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这得看江小姐自己心里的感受。”
“那在你的角度看来，她心里是什么感受？”
他心里已经在狂喊救命。
“要是江小姐实在太苦了，她可能就会放弃这段感情——”
江庚礼的嗓音瞬间拔高，“放弃！”
“但是但是，江小姐现在没有放弃，说明，还可以。”
江庚礼这才没在逼问，“她本来可以过得很舒心，但她就是要和我斗，她的苦是她自找的，再说，我就不苦吗？我心里就好受？”
江庚礼心里惴惴不安，独自开着车，来到师大公寓附近，直到傍晚，看见霍皎把江窈送进公寓，他才放下心来。
要是真想放弃，她会回公寓？
这不就是等他去哄她？
两天过去，江窈一直待在公寓没出来，见不到她的面，他心情逐渐烦躁，江老太太打来电话，他看都没看，语气很冲，“什么事？”
“知道你们闹矛盾，心情不好，先回来吃个饭吧。”
他刚想回绝。
江老太太道：“窈丫头也会回来。”
她想明白了？
“好。”
江老太太给江窈也打去了一个电话，“窈丫头啊，我今天特别想念你做的桂花鱼啊，想到吃不下饭，那个，庚礼也是啊，能今晚回来吗？”
江窈整日待在公寓，茶不思饭不想，脑子里都在想江庚礼，想着离开他后的生活，但想着想着，总有一股空虚把她吞噬，心脏揪疼。
每次疼到她觉得，即使不领证也行，即使孩子是私生子也行，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好。
她总会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但再这么冷战下去，她或许会真的这么做。
直到这通电话打进来。
难道，他想通了。
她一扫萎靡，把自己打扮好，直接去老宅，洗手做羹汤，既然他退了一步，她也得退一步。
江老太太把江庚礼叫到花园散步，旁边还有霍皎和顾盼乐。
江老太太知道，问题主要出现在江庚礼身上。
江庚礼虽然扶着江老太太，眼睛却一直寻找江窈的身影。
江老太太，“别找了，窈丫头在厨房做饭呢。”
江庚礼的表情肉眼可见地舒展开来，“做饭，做饭挺好的。”
“你看看，是不是冷战太久了，见不到她，想念得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