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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沙完全没有瞒，“几内亚，我有朋友在那里，什么时候走还没有确定。”
阿沙抬起头，远远看着田跺上行走的两人，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身高体型十分相配。
江窈顺着阿沙的视线往他们那里看，灵翘一只脚踩空，险些要掉入田中，季知风长腿一跨，轻松地把灵翘拉至胸前。
阿沙没有再看下去，低头用力搓洗灵翘的衣裙。
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跟她的前男友亲密，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不关她的事，是我没用，没能给她好的生活，灵翘和季知风在一起，她会轻松很多。”
“你对灵翘姐姐真好。”
阿沙的眼泪滴进了灵翘的衣裙中，“不够好，她值得更好的。”
江窈有点可怜自己，阿沙一切都以灵翘的感受为先，而自己，在和江庚礼的感情中永远都是受折磨的那方。
她抹去即将落下的一滴眼泪，“我也是，我参加了一个援非项目，也在几内亚。”
阿沙诧异，“江总不会让你去的，就算去了，他也会找到你。”
“所以他把我的护照收了，不过我已经发现在那里了，而且，我查过了，我去的那个地方江庚礼暂时插不进手。”
江窈又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去？”
“我打算哄她签了协议就出发，要是今晚顺利的话，明天就可以出发。”
阿沙的速度快到超乎她的想象，她知道，阿沙是想快刀斩乱麻，这件事拖久了，他反而会舍不得。
她也是，舍不得。
“我也可以明天出发。”
不舍得也要舍得，不然不知道要磋磨到何时。
江窈回去时已经挺晚了，一进门就听到江庚礼在打电话，她头一回听到他这么激动气愤的声音。
“我说很多遍了，江家不是从前的江家，我们只做白道的生意，以往的那些我们早就洗手不干了……在公海上交易也不行……不要和阿德勒来往，他是条疯狗，咬住了你就绝对不会松口……你以为他只干赌场吗……赌场只是个幌子……”
她听到他在发脾气，脚步也放轻了。
手机被他扔在桌子上，滑落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最近回来得越来越晚。”
江庚礼的眼神正好和她碰上，他眼里的怒气还没消去，许是心虚，她有些头皮发麻，没有靠近他，没有窝在他的怀里哄他。
“我今天去了灵翘阿沙那里，有点累了，我先去休息了。”
江庚礼见她态度敷衍，“我已经两天都没怎么见到你了。”
江窈拿衣服洗澡，依旧没有哄他的意思，“我明天就不出去了。”
江庚礼明显很不开心，“我还没有吃饭，你已经连续两个晚上没下来接我，也没做饭，也没有来公司找我，昨天挂钩上的衣服也没有拿去清洗，一回来就直接去洗澡睡觉？”
江窈的脚步顿住了。
“你最近一直去见朋友，见他们可以，要分配好时间，知道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不重要的。”
江窈胸腔像是被一块石头堵住一般，他还真把她当成伺候他的保姆了。
他不是说过她可以出去工作，可以找自己喜欢的事干，依旧当那个江小姐吗？
他还说，要是把她公开，她就不能自由自在地当江小姐了，现在看了，不把她公开，她也不能自由自在。
她还是换上了温婉的笑容，不反驳他的话，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你饿了吗？我马上就去做饭，想吃什么？”
江庚礼平静地看着她，“你今天没有很乖。”
江窈明白他的意思，他就是介意，她没有第一时间去哄他。
她没有说话。
江庚礼毫不客气地点了几个做起来相当麻烦的菜。
她也依旧照做。
江庚礼想靠近她说些什么，电话又响了，他听后，愤怒且不耐烦，“那条疯狗的邮轮，我没兴趣去，我也不会允许我手底下的人去……他的邮轮已经往这边飘了，要是我知道有人和他勾结，我饶不了他……我绝对不会和他打交道……怎么可能有例外，没有例外……”
找人送了食材，加上做完那些菜，已经很晚了。
那个叫阿德勒的疯狗，像是给江庚礼造成了挺大的麻烦，一直到凌晨还在处理他的事，她去敲他书房门时，还能听到江庚礼在打电话。
江庚礼拧着眉头从书房出来，夹了两筷子，抬眼看到她的手，眉头拧得更紧。
她的手因为处理复杂的食材，被刮了许多细小的伤口。
她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
他心里更烦，撂下筷子，“难吃，明天别出去了，在家里好好练练。”
她点了点头，鼻腔酸涩，永远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只要她没有称他的意，他就会对她甩脸子。
她不敢想象，下半辈子，她要一直过得这样压抑。
幸好，幸好她要离开他了。
她把辛苦做的饭菜全都倒进垃圾桶，洗了个澡。
她把安眠药融进了温水里，搅拌搅拌，直到透明，再放了点葡萄糖，把它不动声色地放到了床头。
明天出发，但她的行踪会被报告给江庚礼，要是江庚礼明天睡死了，她就能顺利地登上飞机。
江庚礼感知到她上了床，从床上坐起来，拉开床头柜，那里有一个小药箱。
他什么也没说，把她的手拉过来，查看她手上的伤口。
“没处理，就这样直接洗澡的？你知不知道会滋生细菌，容易感染？”
她想把手抽回来，他紧紧抓住她的手，给她消毒上药，甚至还包上了纱布。
“那点食材就能把手刮成这样？还是以前一样，马马虎虎的，磕磕碰碰到处都是。”
江窈鼻腔再度酸涩，她想狠狠推开他，大声质问他，能不能不要一下子折磨她，一下子又对她好，为什么要这样捉弄她？
她的眼泪又在眼眶打转。
她看了江庚礼床边的那杯温水，直到灯被他熄灭。
江窈躺下后，江庚礼就在后面抱着她，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他特别喜欢摸她的小肚子，经常说，“最近肉养回来一点了，但怎么还是细胳膊细腿的。”
这次也不例外，捏了捏她的肚子，“肚子上的肉是越来越多了。”
“庚礼，江家实际上都掌握在你的手里，那些江家长辈其实都在仰仗着你，他们看似时不时地拿出长辈的身份来压你，其实是害怕你，害怕你完全长大独立，他们再也没办法从你这里捞到好处。”
“窈窈，我说了，这件事，已经决定了。”
江窈立刻闭上嘴，默不作声，明知是这个结果，她还是犯贱去问，只会惹得江庚礼不痛快，受罪的还是她。
江庚礼捏了捏她的脸，“窈窈，乖一点就好啦。”
江窈听懂他的意思，或许江庚礼自己都不懂自己的言外之意，不乖，他就要作弄她，直到她乖为止。
江庚礼的手还在她的肚子上摸。
她转过身，抱住江庚礼，往他怀里拱了拱，江庚礼很吃这套，回抱住他，在她头顶上亲了两下。
“庚礼，你刚刚都没吃什么，我给你倒了杯温水，里面放了葡萄糖。”
江庚礼闻言，把那杯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