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她从不给他一个好梦

金山鹤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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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他把自己锁在房子里,蜷缩在江窈睡过的那块地方,醒来时第一眼看到床头江窈的杯子,他有起床喝水的习惯,江窈也跟着他,起床先喝点水。

    洗手台上,有成双成对的毛巾牙刷,还有她平常常用的护肤卸妆的产品,他拿起来看了两个,上面的功效说得天花乱坠的,其实她不用皮肤也很好,毕竟很年轻。

    她不在,他就自己弄点东西对付两口,没想到随便弄点东西就麻烦得要死,她总是搞些复杂的,太累了,以后还是请阿姨吧。

    他做了两人份的盖饭,一份给他,一份给她,但是她却一口不动,很不给他面子。

    吃完饭后,他打开电视看了下,坐在她喜欢做的那个位置。

    看着看着,他倒是睡着了,睡醒就是晚上了,他越来越害怕夜晚,害怕无限蔓延的空虚,他逃回了她的被窝,仍是一片空虚。

    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梦惊醒,看时间才过了五分钟。

    他经常梦见她,但永远只有离开的背影,他抓也抓不住,醒来眼前一片黑暗,只会更加空虚,更加彷徨,她生他的气,连一个像样的梦都不施舍给他。

    他浑浑噩噩,开了一瓶酒,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分不清睡着还是醒着,他只有一个盼头,下一次梦见她时,抓住她的背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人撬开了。

    “江庚礼!”

    季知风又担心又着急,直接冲向他。

    他正盘腿坐在电视前,喝最后一瓶酒,他和她都不怎么喝酒,家里的存量不够,就算季知风不来,他也打算出门买点酒。

    季知风夺走他的酒,狠狠往地上砸,“江庚礼,你醒醒,别喝了!”

    他一把推开季知风,“别烦我,我很清醒,去,去给我带点酒上来。”

    “缩在家里喝酒,对外面的事情不闻不问,你还是江庚礼吗?这是懦夫才会做的!”

    “是,我就是懦夫。”

    他之前很鄙视喝酒买醉,遇到事情,第一件事就是要想办法解决,喝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现在,解决?他能解决什么?他只知道,一清醒,周围所有的一切都能唤起他的回忆,空虚迷茫惶恐一起朝他扑来,他根本招架不住,甚至有一跃而下的冲动。

    没了她,他活下去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的努力是为了什么?

    “江庚礼,江家这几天疯狂向我轰炸,再见不到你,他们就要闹到公司了!”

    “狗屁江家,滚!”

    “我知道窈丫头走了,你很伤心,我也很伤心,但生活还要继续,是江家重要还是她重要。”

    江庚礼猛然想到了什么,“当然是她重要。”

    “庚礼,你把我们叫来祠堂干什么?”

    江家的一众长辈、连同能找到的旁支小辈,全都被人高马大的保镖护送来了祠堂,说是护送,更多的是押送。

    小辈乌泱泱的站满了宗祠外,被保镖团团围住。

    长辈则被带到了宗祠内,关上了大门,保镖们则守在旁边。

    三叔公面对这样的场面,也有些发怵,强撑着气势,“庚礼,对长辈没有一点基本尊重?对小辈没有一点基本爱护?”

    江庚礼捻了三根香,朝牌位拜了三拜,转过身来,让人给搬来十来张椅子,“各位长辈,请坐。”

    他给人感觉怪怪的,似有一股杀伐之气,但他毕竟是在他们的鞭策看管下成长起来的,断不会有什么不良之举。

    有长辈道:“庚礼啊,庚乐入狱了,而且是死刑,主家就你和庚乐,人丁稀薄啊!”

    “庚乐这孩子没有坏心眼子,就是被顾盼乐冲昏了头脑,红颜祸水啊,你说说,都是亲兄弟!”

    “庚礼啊,得饶人处且饶人,家和万事兴嘛,他再也不敢了。”

    季知风在旁边听不下去了,“庚礼把他当兄弟,即使他不学无术都养着他,他呢?他却想着怎么害死庚礼!”

    “季少爷,这是我们的家事,请您回避。”

    江庚礼开口了,“这场爆炸害死了许多无辜的人。”

    “儒家的仁爱讲究的是亲疏远近,庚乐是我们最亲的人,当然优先考虑他。”

    周围的人点头表示同意。

    季知风三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他曾经很羡慕江家的门风厚重,没成想,竟然是这样的伪君子,“没想到江家是——”

    他住了嘴,看向江庚礼,骂江家等于骂他。

    江庚礼神色如常,腮帮子的筋绷得极紧,静默的一分钟后,他鼓起了掌,笑得如沐春风:“好好好,好极了,真是好极了。”

    林助理适时递上一叠文件。

    江庚礼依旧站着翻阅,指着那人道:“你是叫江建军吧。”

    江建军站起来,枯瘦的手指指着他,“江庚礼,你竟然直呼长辈的名讳!”

    “我看看,爷爷当初送你的股份还不少,现在每年能分个亿吧,还有其他的信托基金,过得挺自在啊,”他寒光一闪,“现在通知一下你,这些我收回了。”

    在场的人无不惊讶。

    江建军的拐杖一个劲地往地上敲,“你你你,你敢!”

    “我是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很快就会有人找你签合同,对了,我说的收回是无偿收回,不会再给你一分钱。”

    三叔公坐不住了,“庚礼,你过分了。”

    江庚礼瞥了他一眼,随手翻了翻文件,“江建明,你也一样。”

    三叔公是他们这群人的领头人,连他江庚礼都敢动,全场哗然,大家都坐不住了。

    江建明从座位上站起,举起拐杖就要往他身上打,被保镖死死地压在位置上。

    “大家别激动,每个人都一样。”

    “现在不是你爷爷那个时代了,哪是你想收回就收回的?”

    江庚礼慢悠悠地拿出一把枪,在手上玩弄两下,“在座的,认识这把枪吗?”

    特制的枪,有着显眼的标志。

    很多年前,江庚礼的爷爷朝天开了一枪,把他们的嘴堵住了很多年。

    “老枪了,很多部位都老化了,一个没注意,就容易擦枪走火。”

    他用枪扫了下每个人的脑袋,他们恐惧地往后仰,但随即,他们又坐正了,江庚礼绝对不会开枪。

    放点狠话谁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