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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蝇脸上讨好的笑意僵住，“这就不用麻烦您了吧，你们都是干大事的人，我哪敢浪费你们的时间。”
江庚礼身后乌泱泱的站了一堆人，他也是在这块混的，有些面孔看着挺熟悉，全是不好惹的，尤其是他们都持枪。
阿顺这回真是惹到大人物了。
他诺诺站起，“我自己回去就好，自己回去就好。”
身后的人按着他的肩膀，把他狠狠压下，膝盖狠狠敲击地面的同时，冰冷的枪口指着他的太阳穴。
抓他的那人道：“这人肯定有问题，我这就把他的嘴撬开！”
“饶命啊饶命啊，我真就是出来走走，没有什么别的意图！”
江庚礼神情没什么波动，“有什么好撬的，进去随便抓个人出来，认认他的脸就行，摸到他住的地方，要是阿德勒不在那里，就看看这人有什么妻儿老小，拿来做人质。”
阿蝇举高手投降，“我真是冤枉的，真是冤枉的啊！”
阿蝇太过聒噪，来来回回只会说自己是被冤枉的，江庚礼不耐地看他一眼，正巧和他的眼睛对视。
一束剧烈的光线照亮了阿蝇的眼睛。
阿蝇立刻闭上眼睛，五官扭曲道：“诶哟哟，刺眼实在太刺眼了，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江庚礼一招呼，其余人把阿蝇摁住，让江庚礼看个仔细。
阿德勒是他难得的对手，他把阿德勒的身家调查得清清楚楚，连同那张讨厌的脸，连脸上痣的位置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没两分钟。
江庚礼从胸腔中发出爽朗的笑声，“我倒有个有趣的玩法，这不能怪我，是阿德勒夺我妻在先，我也让他尝尝这滋味。”
马来西亚昼长夜短，凌晨时分，天已经大亮，一声剧烈的炮响打破了宁静，江窈即使累但精神亢奋，睡得很浅。
炮响的瞬间，她就从床上爬起来，趴到窗户去看。
天空中，几辆直升机飞过。
“阿德勒，你快醒醒，天上有飞机，不会是放炸弹了吧。”
阿德勒睡得挺好，体质强悍，烧已经退了大半，在巨大的炮声和直升机的声音中，他呼吸均匀，完全没受影响。
“阿德勒！”
他终于在她的吼叫声中醒来，不慌不忙地走到窗户边，看着天空中盘旋的直升机，一直在制造剧烈的噪音，此时时候尚早，居民都被这巨大的声音吵醒了。
他懒懒散散道：“你不是说江庚礼是绝对不会放炸弹的吗？还担心什么？”
这个无所谓的态度让江窈直接上火，“说不定不是江庚礼呢？我们在这里困了一晚上，万一他们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搜索呢，你怎么还能睡得那么香，有没有办法？”
阿德勒捏了捏江窈头顶炸出的呆毛，“或许吧。”
“什么或许啊，能不能想点办法啊？”
江窈头顶的呆毛仿佛随着她的情绪变化，越着急上火，呆毛摇晃得越厉害。
阿德勒伸手去揪她的头发，笑容懒洋洋的，下一秒，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直升飞机盘旋几圈后，洋洋洒洒飘落下纸屑，其中一张正好印在窗户上，一个男人躺在漆黑冰冷的地面，子弹打在他的大腿上，氤氲出一片红，他面部痛到扭曲，闪光灯正好照亮他墨绿色的眼睛。
阿蝇的妻子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在他们面前跪下，抓着阿德勒的裤腿哭喊，露出一截手臂，上面有明显的青紫痕迹。
“求你了，救救他吧，他是为了你才被他们抓住的，看在他曾经收留过你的份上，也救救他的命吧！”
阿德勒没说话。
江窈注意到，阿德勒在压抑自己的呼吸，尽量保持平稳的起伏。
女人着急，“地址，地址就写在照片后面，阿蝇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阿德勒深深吸了口气，“他出去干什么？通风报信？”
女人满脸泪痕，“你能说任何人通风报信，但是他不会通风报信，他永远都不会通风报信！”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会通风报信，我可值钱了！”
女人正欲说什么，刚发一个音，阿德勒掐住她的脖子，用了力气地掐，女人脖子青紫暴起，翻起了白眼。
阿德勒也没好到哪里去，伤口崩开，染红了白纱布，太阳穴上的青筋直跳。
江窈赶紧去拆开他们，“阿德勒，放手，放手！”
阿德勒松开了手，背对着她们，身体僵硬，但白纱布不断氤氲着血。
“既然他去找死，我便不拦着他，”阿德勒对女人冷冷道，“你也是贱命一条，他都把你打成这样了，还想他活着。”
“我是绝对不会阻止一个想死的人，再说，他本来就不配活着！”
阿德勒为了防止女人出去，把女人绑在木桩上，塞住她的嘴巴，转身回了房间，房门锁好，一直都没出来。
要阿德勒死的人已经把他们围住，但阿德勒闭门不出，一副等死的样子，江窈不知道如何是好，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
摸到厨房煮点粥，阿蝇家真是家徒四壁，几乎没几样新鲜的能下口的菜，像是菜市场关门时在垃圾桶里扒拉出来的，根本下不了口。
翻来覆去找到了米，用的米也很糙，也没二两米。
他是怎么攒下来那些金豆豆的？那些金豆豆是真的吗？铜镀金？
熬了点粥给女人端去。
那些直升机怕阿德勒看不到似的，狂撒照片，女人周边都围了好多散落的照片，她低着凌乱的头，看着那一堆照片发呆。
照片换了新的，阿蝇左右两腿都中了弹。
江窈把粥端到她面前，“我把你嘴里的布拿出来，但你要答应我，不要乱喊乱叫。”
女人点点头。
江窈一边喂一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林秀芬。”
“听着像广府那边的名字，华国人？”
林秀芬点点头，脖子伸长，能看到她肩膀上的红痕，她默默接过江窈喂的粥，
江窈心疼，“你看看你，都被阿蝇打成这样了，没一处地方是好的，他要死了，你不就正好可以摆脱他了？”
林秀芬听了一脸惊恐，“不不不，不能死！”
“你别激动，你先别激动！”
江窈好不容易安抚住她，继续给她喂粥，江窈见她一边喝粥一边盯着自己的肚子看。
“你是不是和阿蝇有孩子啊？”
林秀芬垂眸，遮住落寞的眸子，摇摇头。
粥已经见底，江窈准备给林秀芬再度塞上布，林秀芬道：“你能不能求求阿顺，救救阿蝇。”
“这个我也没办法，我左右不了他。”
林秀芬突然大喊，“要是他不救阿蝇，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江窈着急，赶紧塞上布条，“你别别别喊，别被他听到了！”
江窈叹气，端着粥朝阿德勒的房间走去，敲了敲他的门，她已经隐隐约约赶紧感觉到了，但她也不好劝阿德勒。
房间静静的，没有声音。
她再敲了下，门自动向两边敞开，房间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