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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勒。”
阿德勒扫了她一眼，从那张清丽的小脸掠过，皱眉，嘴微张，似有千万句话想问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不再看她，随手翻了文件查阅，纸张在他手里发抖，“想说什么就说吧。”
从何说起。
从那次在医院偶然听到的，“我不会让江窈过去的，阿妹，她可是你的女儿，你们才母女相见，就这么急吼吼地送过去？”
阿德勒的意思，不会把她交给江庚礼。
这是不是代表着他不会利用她。
那她莫名其妙被绑架，那些歹徒要她向江庚礼救助，又莫名其妙被救下，是怎么一回事？
在餐厅遇到枪击，那些餐客都是安排好的阿德勒的人，听到了江庚礼的声音，是怎么一回事？
阿德勒这些天一直说他如何所向披靡，如何把他的竞争对手打得落花流水，这个竞争对手应该就是江庚礼吧。
要是阿德勒没有利用她，威胁江庚礼，江庚礼怎么会那么轻易节节败退。
她心中一直有疑虑，不敢细想。
阿德勒眉眼不抬，“没什么想说的就出去吧。”
“阿德勒，你是我遇到过对我最好的人。”
阿德勒翻文件的手顿住。
江窈把手放在肚子上，肚子已经很大了，距离预产期不久，“尊重我的过去，爱护我的身体，知晓我的喜好。”
阿德勒会把她的过去翻个遍，记录个遍，她喜欢的珍珠他会买来，拍过的电视特地给她放映，即使当时他们闹得正僵。
他喜欢拿枪吓唬她，但从来没有伤害过她，就连情绪激动掐她脖子时，手也是虚虚笼着。
肚子里的孩子是江庚礼的，她身体不好，不方便打胎，后来身体养回来了，他也没让她打胎，他会说，这个孩子也是你江窈，吸食她的血肉长大，不忍心打掉。
“并且愿意欣赏我的能力，尊重我的理想，托举我的事业。”
他不会阻止她工作，欣赏她做出的成功，给她做了职业生涯的计划书，愿意托举她的事业。
“阿德勒，你对我是真的好。”
江窈的声音带了哽咽，因为他对她太好了，让她模糊了他是个邪恶商人。
因为他对她太好了，她不敢细想，问都不敢问：“你是不是在利用我？”
一旦细想，她就会怀疑，那些好都是为了利用她。
阿德勒皱着的眉目舒展开，过去搂住江窈，笑问：“怎么突然向我表白啊？”
“好啦，好啦，掉什么眼泪真的是。”
声音是故作轻松的，擦眼泪的手是发着抖的。
江窈说的这段话就像是在为“可是你利用我”作铺垫。
他不想让她讲下去，吻了她的唇，她在抗拒，嘴唇抿得紧紧的，他用力往里头钻，撬开她的唇舌，强势包裹住她。
几声呜咽后，她放弃挣扎，任由他的气息侵入她。
“能不能不要杀江庚礼？”
这句话被阿德勒的吻堵进了喉咙里。
这些日子，阿德勒依旧很忙，但坚持每天晚上回来，照例会找江窈聊天，但他们的话题中，都刻意避开了江庚礼。
没有用。
江窈近来频繁梦见江庚礼，又回到了江家庄园，无忧无虑地生活，怀着少女对成熟男人悸动，那双看他的眼睛充满爱意。
他看她的眼神是冰冷的失望。
一步步地逼近她。
“你爱我，却躺在一个恶魔的怀里，眼睁睁地看他杀我。”
“你爱上那个恶魔了？那我呢？我算什么？我这些日子辛辛苦苦地找你，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付出，你却和一个绑着你的恶魔甜甜蜜蜜？”
“江窈，你让我寒心。”
她挥舞着手，慌乱，“不，你乱说话！你只不过是为了军火才和阿德勒杠上的，你根本不知道我在阿德勒这里，谈何为我付出！就算、就算你知道我在这里又怎么样！你也不会为我付出，你身边早就有了钱玉玉！”
“阿德勒对我的感情很单纯，绝对不会利用我！他对我的好只是因为我，而不是因为江窈！”
江庚礼呵呵笑了下，“窈窈，你是个聪明人，稍微想一想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你敢想吗？”
一把枪突然出现了江庚礼手上，是那把阿德勒送她的枪。
江庚礼把枪塞到她的手上。
“给你选择，是我，还是他。”
越过江庚礼的肩膀，阿德勒此时站在他的后面。
江窈用力甩手，那枪仿佛粘在她手上，怎么也甩不掉，手臂不受控制地慢慢升起来。
江庚礼道：“我杀了他父亲，和他的仇不共戴天，他不会放过我。他诱拐了你，我和他同样不共戴天。今天，要么他死，要么我死！”
扣动了扳机。
她闭上了眼睛。
倏然睁开。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阿德勒在给她擦汗，扶住她坐起来，“最近这些日子总是睡不太好，临产期快到了，明天我们回去就住医院吧，说不定磕碰一下就要生了。”
江窈握住了阿德勒的手，“能不能不要杀江庚礼。”
“你是怕孩子出生没有爸爸吗？你放心，分娩时我会全程陪同，确保孩子见到的第一个男性就是我，我就是孩子的父亲。”
江窈还想说些什么。
阿德勒打断，“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不需要管，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和我当真没有关系吗？”
“……没有。”
江窈躺下，阿德勒从背后抱住她，拖住她的肚子，这样负担就不会太重。
“我会把一切都处理好的。”
“……嗯。”
江窈不肯去医院，但医院就在旁边，很方便，阿德勒也没有说什么。
阿德勒越来越忙，偶尔才会回来住一次，前车之鉴，那些事也从来不在书房里说。
小洋楼里很平静，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
她却惶惶不可终日。
一次，阿德勒回来时，那既疲惫又兴奋的表情挡也挡不住，她什么也没问，只是在他出门前，在他的外套内侧放上了监听器。
摆脱刘嫂弄到了，借口很俗气，阿德勒这些天都不回来，怀疑他在外面有人了。
刘嫂说绝对不会，但还是帮她弄到了监听器。
“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听，放心，他现在只有你一个，绝对不会去招惹别的什么女人！”
“但愿如此。”
事情并非她所愿。
她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旁人说的“这回江庚礼必死无疑”。
阿德勒一声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