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过往的一切会烟消云散吗?

溟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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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之中,每个人都会尝到不一样的苦。苦而知味,味而痛心。

    如果当年莫庭伟不顾所谓的权利和利益为舒天寒作证,那结果,是否会是舒家阖家美满,莫家也不必活在愧疚之中。

    可如果便是如果,时间不会回到过去,也不会给他们后悔的机会。

    纪随砚处在一旁,不知为何,瞧见这般的舒梓幽,他倒是有些同情她。

    如今,整个舒家也就只剩下她一孤女,一个二十几岁出头的女孩,活得连一点生气都没有。

    或许,上天对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公平吧!

    让她体会了拥有一切的甜美,而当她站在高处看着自己所拥有的那一切时,上天却毫不犹豫的朝她伸出一只冰冷刺骨的手,将她推下那万丈深渊,将她困于那暗黑之处 。

    让她亲眼看着自己身边最亲爱的人,一点一点被分割,一点一点的化作飘渺的烟雾飞散。而自己却连反抗的能力也不曾有,只能哑声的捂着撕裂的心口,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发不出任何声音。

    “姓莫的,你可有证据证明你所说的一切为实,还有,你口中的他们,到底是谁?”

    听了那么久,纪随砚一直很疑惑,与舒家无关,那谋划的人是谁?为何又要嫁祸给舒天寒?

    单膝跪地的傅景深搀扶起舒梓幽,眉眼微抬,眸底寒意四起,眼白之中泛着微红,令人看了骨脊发凉。

    阴沉着嗓子警告莫行云。

    “莫行云,你得保证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属实,否则,你是否可以活着走出纪家,我可不保证。”

    只要莫行云出了纪家的门,想杀他的人再多不过。可他人如今在纪家,那些幕后之人就算想动手,也得掂量掂量。

    纪家,他不能动,也不敢动,除非幕后的那些人当真不要命。

    若是那些杀手知道这一路上追杀的人,除了有莫行云,还有控制整个m区的纪随砚,那他们也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

    莫行云自是知道傅景深的手段,虽然不了解他,可他是玄门家主,始终不会轻易手软。

    “傅总,今日我莫行云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可以证明舒家清白的证据当时爷爷已经寄到了舒家,而那所谓的幕后之人,爷爷他————他从未提起过,只是在临死前说了一句。”

    “本是同根生,何必以谋——独根立?”

    莫行云咬着贝齿,压下胸口的异样。说到后面,喉咙里有一股说不出的干涩,堵得他停顿了一下。

    本是同根生,又何必以谋独根立?

    什么意思?

    所有人听见这一句话都皱紧了眉头,眼中满是遗憾。唯有舒梓幽瞳孔一睁,眸中尽是不可置信。

    “可以证明我爸爸清白的证据寄到舒家?不可能,我们从未收到。”

    听见舒梓幽的话,莫行云眉头拧成一团,一股不好的预感涌出。

    “从未收到?这是爷爷亲自嘱咐陈叔去办的,陈叔跟在爷爷身边那么年, 不可能会那么做的。”

    东西确实也是他自己让人盯着陈叔去办理的,若是陈叔,早就被自己发现了。

    更何况,陈叔跟在爷爷身边那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绝不可能做出背叛莫家的事。

    傅景深气压变重,整个人更加阴沉,语气依然冷漠。

    “证据是什么?为什么不亲自送到舒家?”

    明知道幕后之人会下手,还要选择最容易被掉包的方式。

    莫行云沉默了会儿,清了清难受的嗓子回应。

    “一个优盘和亲笔信,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录音。”

    其实,他不是没有想过亲自送到舒家,可是,他们有什么脸面去见舒家的人,他们身上背负的,永远也还不清。

    “东西是我让人盯着陈叔去办理的,是匿名,但是写了一句,早是春风晚。”

    早是春风晚————夕早之时,不是向往的那场夏风,而是许久未迎来的春风,即使离夏季还剩下一天,可这春风确实来得晚了。

    就像那早该说的‘对不起’,现如今才说,已经晚了。

    “早是春风晚?”

    “对,那是我让陈叔必须写上去的。”那是他们莫家迟来的对不起。

    舒梓幽心口抓疼,踉踉跄跄的站着,脑子里不断回想自己是否拿过那东西。

    可在她的印象里,很少有东西寄到舒家,林玖熙也说过,自从舒天寒一走,就没有什么东西会再寄到舒家了,有些人连曾经的讨好都抛之于地,都不会看他们一眼。

    说到东西,也就只有她拿到收音机的那一次,她从未收到过什么优盘,更别说其他的了。

    早是春风晚?

    早是春———

    不知舒梓幽想到什么,盯着莫行云的眸色一闪,声音微带紧张。

    “东西收到了,可里面只有一个普普通通的收音机,根本没有什么优盘和亲笔信。”

    “怎么会?”

    莫行云神色更是一紧,难不成当真是陈叔做的手脚,可他根本没有机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可还有备份?既然东西已经寄出,而舒舒收到的却只是一个收音机,你说不是莫家做的,那就只可能是幕后之人掉的包。”

    傅景深死亡般的眼神盯着眼前的莫行云,仿佛只要在下一秒莫行云说出那句‘没有’时,他便会立刻出手杀了他。

    莫行云犹豫再三,终究是赌了一把。

    “我可以试试恢复当时的备份。”

    “你删除了???”

    一旁的纪随砚听见莫行云这话,硬是一愣,合着这蠢货有过备份,但是却删了!!!!

    不是,他是什么构造?怎么感觉这堂堂莫氏继承人怎么那么蠢!难怪莫庭伟要苦苦坚持经营莫氏那么多年,直到临死才将莫氏交到莫行云的手上。

    唉,简直愚蠢至极!!!一会儿要是恢复不了,傅景深要杀了他,可别怪他不拦着。

    纪随砚在心里将莫行云吐槽了个百八十遍,可他不知道的是,莫行云的能力根本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弱,甚至心思在整个圈子里,比谁都还要深沉。

    司尘会意的拿过电脑递给莫行云,看着他行如流水的操作,一旁的纪随砚嘴角一抽,看来自己还小瞧他了。

    盯着屏幕上的文件,莫行云将其推到舒梓幽的前面,深感抱歉的说道:

    “对不起,舒小姐,当时只保存了优盘里的内容,亲笔信和录音也只有那一份,没办法找了,但是优盘里的内容足以证明舒家的清白。”

    至于幕后之人的对话录音没办法知晓了,唯一的办法,只能追查到底是谁掉包了东西。

    傅景深所有的视线都放在舒梓幽身上,现在他关心的不是掉包东西的人到底是谁,而是舒梓幽此刻的心疼。

    舒家蒙冤那么多年,最后落得一个家破人亡之时,才得以洗刷冤屈。

    对于这世上的有些人而言,面对舒家被冤枉之时,他们会侃侃而谈,尽说风雨。而面对舒家洗刷冤屈之时,他们只会说一句,原来都是被冤枉的啊。

    舒梓幽颤抖着小手悬在半空中,盯着电脑上的文件,眸底泪水蔓延,心中阵阵酸苦。

    最后,她还是垂下了想要点开文件的无力小手,原谅她,她是个胆小鬼,她害怕,她真的害怕。

    她害怕看到文件中的东西,脑子里闪现着爸爸临死前含冤都眼神,他却从未告知自己这发生的一切。

    她害怕下雨夜里看到妈妈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

    她害怕在暗黑的环境里想起小舅舅满身是血,止也止不住的模样。

    她害怕小舅妈故作坚强的安慰着她,却身处于深渊之中,不愿伸手的淡然。

    她害怕,她是真的害怕了。

    她每日每夜只要一闭眼,眼里满是那些画面,怎么都挥之不去,如梦魇一般缠着她。

    那一刻,她觉得,她活着真的好累,可舒家还没有洗刷冤屈,她不能让他们含冤而死。

    所以,她不能死,无论如何,她都得活着。

    再痛苦,也必须活着。

    活着,过往的一切会烟消云散吗?

    不会,只会让她更加印象深刻,可她是舒梓幽,舒家唯一活着的人,舒家冤屈不洗,她就得好好活着。

    傅景深自然看出了舒梓幽的想法,眸底泛冷,心口一阵抽搐。

    他将电脑屏幕盖住,半蹲下想要扶起舒梓幽,可手悬在空中却无从下手,僵在她身后许久才慢慢放下,转头对莫行云问道:

    “录音的内容是什么?”

    “是幕后之人的密谋,声音被处理过,没办法听出原音。”

    听见莫行云的回答,纪随砚目光移向他,眼睛微眯。

    “密谋?是幕后之人打算害死靳家老董事长,而后嫁祸给舒先生?”

    “对,爷爷将东西交给陈叔时,我听过里面的内容。”

    “对了,他们提到了靳家继承家主之位的人,说是如果南河一家的项目落到靳家手中,那未来家主必定是靳煜安!”

    莫行云脑子里忽然闪过这句话,之前他反复听了两遍,只有这一句话引起他的注意。

    靳家未来家主,那也就是靳煜安。

    可他们为何惧怕靳煜安是靳家未来的家主?那时的他,不也跟自己一样,才十岁出头的模样!

    “靳家未来家主,靳煜安?”

    纪随砚眼眸微低,嘴里反复念着他的名字,惹得傅景深一个冷眼朝他射过去,瞧得他后脊发凉,不自禁抖擞了一下。

    他怎么忘了,靳煜安是他最大的情敌!还是他最是讨厌,最是想杀的人!

    在提到靳煜安时,傅景深的目光就已经转移到舒梓幽的身上,他看见她的目光暗沉了一下,身子也僵了一瞬间。

    即使那是不易被人察觉的动作,可还是被傅景深发现了,靳煜安这三个字,还当真时不时的牵扯着她的神经,拉着她的思绪。

    傅景深想要对舒梓幽狠下心来,不管她是否会恨自己,可在实行时,他却怕了,不敢了,他怕舒梓幽对他再也不会有任何信任和依赖,怕他对自己就真的只有恨了。

    一想到她会恨自己,他的心就像被电钻一样,一股一股的血液不断的往外冒,疼得他喘不过气。

    什么都是靳煜安,哪里都有他,让人听着就忍不住暴躁,忍不住心烦。

    暮色降临,微风吹着窗帘左右摇晃。

    舒梓幽独自抱着电脑去到房间,她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双手环抱住双腿,黯然的双眼死死盯着电脑屏幕,可就是没有打开文件的意思。

    楼下只剩下纪随砚与莫行云两人,纪随砚忽然有点怜悯这姓莫的了,从未参与其中,但却身为莫家继承人,不得不承担。

    虽然舒梓幽走之前,对他说过,“你不必将此事记于心,也不必感到愧疚,谁出的手,自然该由谁承担,而不是将无辜之人拖下水。”

    即使这般,可他身为莫家的人怎么会轻易的放下。这是他莫家欠下的,怎么说忘就能忘的呢?

    舒梓幽身为舒家的人,她有自己的责任,而他身为莫家的人,又怎么会不一样呢?

    楼上,傅景深站在窗前,任由冷风拍打着自己,此刻的他,一直在思考莫行云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与靳煜安又有什么关系。

    站了许久,丝毫没有注意到走进来的若奕。

    若奕看着傅景深阴沉的背影,犹豫再三,还是将G区的情况汇报。

    “主子,老爷子让您回去。”

    傅景深想要没想,冷言回应,“告诉他,没时间!!”

    “主子,老爷子住院了,要求您必须回去,否则他就赖死在医院。”

    若奕也不想,但还是把傅老爷子说的话同样给傅景深说了一遍。

    只不过傅景深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儿,依然毫无感情的看着窗外的暮夜。

    眸眼微眯,冷着嗓音,“那就让他赖死在医院!”

    若奕:啊???

    “老爷子还说,若是两日之内,没有在医院见到您,他就会把您真正的一面暴露给舒小姐。”

    这不是他说的,这是傅老爷子说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只是一个负责传话的。

    至于爷俩要怎么个闹法,他们这些手下,也不敢多说什么。

    而听到这句话的傅景深终于有了反应,嘴角扬起一抹阴暗嗜血的笑,令人心生害怕与恐惧。

    他眼里的狠戾瞬间扩散,面上阴狠得一片。

    “他还当真敢!!”

    敢拿舒梓幽威胁他?若不是他是自己爷爷,换做是别人,若这般威胁,多半只剩下一具冷尸了。

    “主子?”

    此刻,若奕也不确定傅景深是何想法,试探着叫他。

    “告诉他,五日之后我会回去,还有,别想着拿舒舒威胁我,我已经不介意让舒舒知道我真实的模样了!!!”

    反正舒梓幽都已经知道了,知道他有严重的偏执症,知道他很有可能会犯病,他就算拿这个威胁他,又有什么!

    “主子,老爷子他——”

    “说!!”

    若奕欲言又止,引得傅景深直接转头给他一个冷眼。

    “老爷子他肺癌严重化,两日后便要动手术,手术风险极大,属下怕————”怕届时出了意外,您见到的就只是傅老爷子一具尸体了,到时候您又要把责任加到自己身上了!!

    舒小姐的事您加到自己身上也就罢了,届时,再出这事,您怕是又要折磨自己,来克服病症。

    若奕见过傅景深发病,每一次,傅景深都会想尽办法去克服,伤到自己他也毫不在意。

    以前是有关于舒梓幽,若是再加上一个傅老爷子,怕傅景深就真的只能永远活在阴暗里了。

    他担心的根本就不是傅老爷子,而是那个不向往光亮的傅景深,那个一心只想要舒梓幽的傅景深。

    而对于傅景深而言,他不在乎,可傅老爷子终究是他的爷爷,听到手术存有风险时,他的眸光闪动了一下。

    许久,他才说了一句,“明日回去!”

    明日回去,他回G区,而舒梓幽回A区。

    如今幕后之人一心想要杀舒梓幽,他不可能放心让她独自一人回去,便安排若奕和司尘亲自送她回去。

    可他不知道的是,若不是有人在背后处理掉幕后之人安排的那些杀手,舒梓幽他们三人,还有其他飞机上无辜的人早就一起葬身于高空之中了。

    夜晚,舒梓幽的房门被敲响,她巍巍颤颤的走到门前,此刻的她,实在狼狈得很。

    她终究还是打开了那份文件,那份证明舒家清白的文件。

    原来,舒天寒在参与南河一家项目的第三天后就自愿放弃竞争权。因为他知道,这件事会有很多无辜之人葬送性命。

    他不想要什么权利,什么利益,什么荣华富贵,他只想要他们舒家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

    不需要南河一家的项目,仅凭他舒家依然可以在商业圈占上一方。

    可尽管如此,幕后之人还是没有放过一个无辜的人,对于那些人来说,只有权利和利益最是重要。

    房门被打开,看着舒梓幽哭肿了的双眼,傅景深双手握紧,垂于双腿两侧,喉咙发紧,哑着嗓子呼唤她。

    “舒舒”

    “进来吧!”

    看到来人,舒梓幽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无力垂下,给傅景深让出一个位置。

    坐到沙发上,她掩饰掉自己的狼狈,强迫自己露出一副笑容,对着傅景深的目光。

    “放心吧,我没事,我很高兴,真的,那么多年了,舒家终于清白了!”

    舒家终于可以不再受到那些无须有的罪名了,而她,也终于不再看见靳煜安那充满仇恨的眼神了。

    她与他之间,开始于冤屈,结束于清白。

    舒家清白了,而她不要他了,他的弥补她也不要了,他们既是一场错误,那就得让错误结束。

    “舒舒,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难受就哭出来。”

    比起舒梓幽独自一人将所有的事都承受在心底难受,他更宁愿她哭得撕心裂肺,这样至少不必那般痛苦。

    舒梓幽忍下心中的欲望,脸上依然挂着令人心酸的笑容。

    “爸爸若是知道他清白了,他肯定会很高兴的。”所以她不能哭。

    面对舒梓幽说的话,傅景深并没有回应,而是看了她许久。

    那双眼睛里,他好像看到了当初的舒梓幽,但是却在下一秒飘之不见。就好像他伸手抓住眼前的东西,可摊开手,却只有一抹飘散的烟气,环绕在他的身旁,让他感到一阵心悸。

    他带着蛊惑性的嗓音叫着舒梓幽,声音极度低沉。

    “舒舒,答应我一个要求好不好?”

    明日他要回G区一趟,不能同她一块回去,他怕自己的离去,再回来之时,就见不到舒梓幽了,更担心的是,她又回到了倾慕院。

    “明日我要去一趟G区,我会让司尘和若奕送你回去。”

    “答应我,回去后你就乖乖待在舒家,给我五天时间,五天后我们一起给舒家一个清白,好吗?”

    “不行!!”

    听见傅景深的话,舒梓幽瞳孔一睁,抬头看着傅景深,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只见傅景深的眸色瞬间暗沉,一股疯狂嗜血的狠戾在他眼中爆发,浑身寒意十足,额角青筋暴起,脸上是不言的怒意。

    在他内心作祟,想要上手掐住她时,听到了她担心的话语。

    舒梓幽的注重点根本就不在傅景深的要求上,而是在他那一句,‘我会让司尘和若奕送你回去’。

    她哭过的嗓子显得有些粗糙,可语气中的担忧是一分都没有少。

    “司尘和若奕跟着我,那你怎么办,让若奕和你一起去,你伤还没好,若奕在可以帮你。”

    上一秒还冷意十足,随时都可能发怒的傅景深在下一秒便褪去寒意,裹上一抹温意。

    他微眯着眸子,一双充满爱意的眸子死死盯着舒梓幽,愣了许久,他问出一句:

    “舒舒,你担心我?”

    这话问得舒梓幽一愣,而后反应过来,眼神闪躲。

    即使她知道了傅景深对于她的心思,可她不能接受。

    她没有资格,这般破碎的她,配不上傅景深的爱意。

    他的爱意,她没办法还,所以只能拒绝。

    “对不起,傅景深,别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好吗?”

    这样的她,真的不值得。他值得拥有一个更好的女孩,一个满眼,满心都是他的女孩,而这个人,不能是她。

    傅景深贝齿相抵,才忍住心口传来的痛意,暗黑的双眸再次袭来寒意,就连嗓音都低沉了许多。

    “舒舒,爱与不爱,那是我的事,是否给出回应,那是你的事,我没有资格让你给出回应,同样,你也不能让我抹掉”。

    抹掉我对你的爱意,抹掉我对你的念想,即使想要抹掉,也不能如意了。那是刻骨的爱,没办法抹掉了,你知吗,舒舒。

    抹掉?哪有那么轻松,他尝试过,可失去她,比剜心还疼,倒不如,将她永远刻在骨子里。

    “傅景深,我——”

    她不是那个意思,她是不想看着他为了自己连命都不要。

    “没事,你好好休息,纪随砚会同我一起回G区,若奕和司尘不用跟着我。”

    说完,傅景深狼狈的站起来,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来。

    在走到门前时,他停顿了一下,回头看着舒梓幽。

    “舒舒,倾慕院你——”

    “我不会去了,我跟他已经离婚了,不属于我的地方,再妄想也无用。”倒不如放手来得清净。

    舒梓幽打断傅景深的话,提到倾慕院,舒梓幽眼底闪过一抹黯然,不知是释怀了,还是被伤得彻底,不在意了。

    “好”

    一个字,傅景深却夹着着不同的情绪,甚至还有些小得意。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在听到舒梓幽与靳煜安离婚时,他的心里是有多么舒畅。

    现在的他舒畅,可当他从G区赶回A区时,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一整一个阴狠暴戾,嗜血残忍。

    m区的高级会所内

    “琛哥,万一让他知道你暗中帮助舒梓幽和傅景深,他不会放过你的,你当真要这么做?”

    问话的是秦风琛的一个手下,秦风琛躲躲藏藏了那么久,却一直关注着舒梓幽,就连这次的风险都是他帮助他们,才得以化解的。

    身为待在秦风琛身边最久的手下,他都有些不解,为何自己大哥拿命去护着他们。

    沙发上一直闭着眼睛的秦风琛突然睁开阴沉的眸子,盯着眼前的王炼看了许久,嘴角微勾,讽刺道:

    “他?呵,知道又如何,怎么?只允许他州官放火,还不允许百姓点灯了?。”

    “嘴上说着会帮我,可暗地里却想要杀我。”

    “他想杀舒梓幽,是因为他以为舒梓幽手上有了不利于他的东西,可他想连着傅景深一起杀了,这倒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傅景深是玄门家主,岂是他想动就动的?

    呵,看来他多半不知道傅景深的真实身份,还以为只是一个傅家之子,若是知道了,他怕是几条命都不够傅景深玩。

    一旦傅景深出事,玄门和九阁的人怎么会善罢甘休呢?

    “呵,他以为东西一直在舒梓幽手上,可他不知道的是,东西早就被我掉包了。”

    “他更不知道的是,这东西根本不能断定幕后之人就是他,而真正有用的东西,在我这里。”

    “唉,我还得好好感谢秦老头,临死前还给我留了那么一个好东西。”

    说着秦风琛倒是感到欣慰了,若不是自己那风流的爹,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舒天寒根本就不是那件事的真凶。

    “琛哥,当真要把东西给舒梓幽?”

    王炼紧皱着眉头,还是不放心。

    “你亲自给她送过去,记住,一定要亲自交到她的手上,不可出任何意外。”

    秦风琛抬手摸着他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眼神里透着一股玩味,再次嘱咐王炼。

    也罢,自己大哥都这般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他还是很不理解,好奇的问道:

    “琛哥,你为何想要帮舒梓幽?”

    秦风琛并没有回答他,只是一双冷眸死死盯着他看,看得他咽了咽口水。

    得,他错了,他不该问,他琛哥说什么是什么。

    等王炼怂货一般迈着步伐走出会所,秦风琛才低下眸子,看着桌上的酒杯,眼眸眯了眯。

    为什么帮她?

    或许是怜悯她吧!

    又或许自己对她有不一样的看法,他只知道,掀开蒙住她眼睛的那块布时,她那双眼睛里,好像有很多东西。

    那是他从未有过的东西,看到的那一刻,他的心一震。可那东西在下一秒就从舒梓幽的眼睛里消失了,他想要抓,却抓不住。

    他想,像舒梓幽这样的人,不应该这样活下去的,她应该活在光亮里,而不应该面对这些事情,更不应该爱上靳煜安那种人。

    那一刻,他对她产生了怜悯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