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木牌

逗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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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崇安被废东宫又被判斩首的事,宛若一记重锤,直接砸了赵沐云一个头晕眼花。

    她不明白昨日出门之前还胜券在握的谢崇安,怎么会在短短两个时辰之内,便被押入了关押死刑犯的大牢。

    赵沐云想了整整一晚,脑海里有些东西已经变得格外透彻。

    谢崇安被判处死刑已经言之凿凿,绝无再救治之契机。

    可她早些日子买通太医,让其帮忙将自己怀有身孕,且极有可能怀的是个男儿的消息,透到了谢晏眼前的事。

    她当初这般安排,为的是怕谢崇安但凡知晓他有孕,害怕自己被赵构反制,直接杀了自己的孩子。

    哪知当初这一举,倒是替她留下了这泼天富贵。

    她不仅没有被赶出东宫,她身边还多了不少贴心伺候她的人。

    想到自己肚子里头的是这大瑜皇朝唯一的嫡系子嗣,赵沐云便觉得自己梦寐以求的权势已经唾手可得。

    手指轻轻抚摸着尚未隆起的肚子,赵沐云忽然一个激灵,从凳子上坐了起来。

    将初雨唤进寝殿,赵沐云略微交待了几句,便佯装成宫女模样,朝着长乐宫而去。

    在东宫当了两月的太子妃,赵沐云总算查清了赵盈缘何会被锁长乐宫。

    就在谢崇玉出殡的前一日,被气到晕厥的赵盈再度醒来之后,依然躺在勤政殿的地板之上。而一觉醒来的谢晏又开始拉着兰妃欢好,从始至终没有发现这殿内多了她赵盈。

    诸般怨恨积淀,恼羞成怒的赵盈手里握着凤簪就朝着兰妃扎去。

    却又因着谢晏对兰妃的舍命看护,那一簪子刺入了谢晏的手臂之上。

    赵盈此举,等同于弑君。

    可纵然如此,谢晏也没有选择杀了赵盈,甚至于也没有对赵盈下达禁闭之令。

    从始至终,是万念俱灰的赵盈,将自己锁在了长乐宫。

    可以如今之势看来,赵盈必须走出皇宫,赵盈和赵构也必须陪着谢崇安背水一战。

    因为兰妃,也怀孕了。

    同兰妃肚子里的孩子比起来,赵沐云肚子里怀着的这个,已经不再是唯一的选择。

    赵沐云需要给自己持续增加筹码,或者,让兰妃和她那未出生的孩子,死无葬身之地。

    如果运气极好,谢晏也被这天下朝臣厌弃,亦或是不慎死亡,那他赵沐云在父亲的扶持之下,便能挟天子以令文武百官。

    在长乐宫内几经辗转,赵沐云出现在了赵盈寝殿。

    看着那身着单薄寝衣坐在床边郁郁寡欢的赵盈,赵沐云觉得这惯来强大的姑母,有些子不太够瞧。

    人活着,怎么能为着情爱轻易认输了?

    略微平复心情,赵沐云眼眶骤然红透,滴滴答答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双膝跪于床榻之前,赵沐云紧紧握住赵盈的手:“母后,求求您救救夫君,求求您救救臣妾肚子里的孩子。”

    “臣妾肚子里的孩子,不能一生出来就失去了阿爹啊!”

    赵盈眉头反复拧了好几次,将手落在赵沐云的小腹之上。

    理智穿破层层朽木而出,赵盈嘶哑着嗓子问:“太子,如何了?”

    昨日发生在勤政殿一切一直都被捂得死死的,赵沐云昨日得到了两道传信,皆言谢崇安十日之后会被问斩。

    但不论知不知道事情,赵沐云都会做出对自己最有利于自己的决定。

    “兰妃有了身孕,皇上色令智昏,要除掉夫君来为兰妃的孩子让路。”

    “昨日已将太子下狱,下达的圣旨是十日后处斩。”

    这般肤浅且毫无根据的理由,传入赵盈耳中,几经辗转,赵盈却每一个字都信了。

    谢晏之前为了李兰儿怠慢自己,后来为了李兰儿的替身,竟然不顾龙体安危,舍命相护。

    如今为了那兰妃的孩子,杀掉她赵沐云的孩子,又有何难?

    情已碎,爱已消。

    可谢崇安却是从赵沐云肚子里爬出来的儿子。

    她赵沐云只有一个孩子了。

    她不能让谢晏这个昏君,杀掉自己唯一的孩子。

    从凤榻上爬下,赵沐云在暗阁中几经翻找,将一块木牌递到赵沐云手中:“找人递到你父亲手中,他知道该怎么办。”

    赵沐云握着那块用极劣质之桃木雕刻出来的令字牌,有些担心赵盈也是疯了。

    这般破破烂烂的木牌,那等刚刚学习雕刻技艺的人便能雕刻出来。

    如何能替她将兰妃与谢晏解决?

    “母后,那兰妃,怎么办?”

    赵盈将头埋进赵沐云腰腹之处:“你安心养好胎,这大瑜皇朝的下一位东宫,只会从你肚子里爬出。”

    “这大瑜皇朝的下一位君王,也只可能是从本宫肚子里爬出来的。”

    “区区一个兰妃,本宫要她死,她便只能死!”

    赵沐云瞧着赵盈眼中升腾的杀气,倒也多了几分信任。

    害怕出来太久被人发现,赵沐云握着那破破烂烂的令字木牌出了长乐宫。

    哪知刚沿着长街走出几步,赵沐云便被人撞了一下。

    为了护住肚子里的孩子,赵沐云两手捧住肚子,手里的木牌在地上转了几圈,被一小太监给直接带了出去。

    --

    舒槐手里握着三封信件朝着书房跑去,连门都没来得及敲响,直接跪在了谢清尧和徐明月跟前。

    “主子,夫人,大牢有一名看管谢崇安的狱卒已经四日未曾归家,被关在大牢的谢崇安却被那狱卒用煤油和稻草直接烧毁了容貌。”

    谢清尧将徐明月的手攥入掌心:“缘何今日才来报?”

    “那狱卒惯来喜欢喝花酒,往日有个三四日不归家也是常有的,故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属下察觉到这个事不正常,是因为前两日接连有两人朝着北郡而去,而第二批去往北地的人,同皇宫里的人有染。”

    北郡。

    翟武。

    徐明月呼吸开始染上粗重:“舒槐,去将赵盈和翟武的所有信息拿过来。”

    谢清尧拍了拍徐明月的后背,轻轻安抚:“舒槐,带着舒柏今夜撤离出京城,在南郡做好接应准备之后,去武安郡找明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