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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就这么坐着，晚上的时候，华凤之赶紧去厨房里忙碌——假装让自己很忙。
可是她那毛毛躁躁的样子，乞祖德根本就不放心。
可是他进了厨房，又被华凤之骂出去了。
晚餐的菜，是她点了外卖以后在锅里翻了一圈，然后倒在盘子里端上去的。
华凤之不是怕公公婆婆，只是不想他们担心——自己老两口住在老年公寓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留他们自己在家里过的一塌糊涂当然要担心。
“唉，最近厨艺有长进啊！”婆婆连连点头。
但是公公吃了一口，抬起眼睛瞅了她一下——阿凤心虚的低头了。
于是公公笑了笑：“阿凤啊，我看阿文都吃胖了，肯定是你照顾的很好吧？”
“那是，阿凤可上心了，牌也不打了，也不去旅游了，这半年为了孩子上学，操老大心了。”乞祖德这和稀泥的水平真是高啊！
“那就行，你爸妈都还好吧，我们好长时间没见了？”
华凤之眼睛突然一亮：“爸，您什么时候有空的话到我们家里去一趟吧！我爸现在有点想不开。”
“哟！多大的事儿啊？怎么还想不开呢？”
公公婆婆放下碗筷，听她说话。
“阿初谈了个女朋友，有点复杂……这姑娘从小被拐卖了，后来自己逃回来了。逃回来的路上，捡了俩孩子，交给派出所了，不放心又把孩子带身边了，说是要什么时候找到了亲爸亲妈，在把孩子送回去。结果您猜怎么着？这俩孩子是亲妈扔下的，不要了……所以这俩孩子现在就成了她的孩子。我觉得挺好啊，又有爱心又有责任，19岁啊，19岁就拉扯俩孩子，我对她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嗯，然后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孩子跟阿文同班同学，理科状元，保送大学，今年准备去大学了。我听说已经有老师想收他做研究生了，大学一毕业立刻保研，前途无量啊！闺女老漂亮啦！跟蓝兰一般大，也是同班同学。我爸就想不开，人家也没结过婚，也没生过孩子，他就是接受不了。”
“哦，那这个挺好的呀！我觉得，以你爸的想法，他肯定喜欢这孩子呀！他之所以不同意，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原因呢？”公公逻辑很清楚，也很了解华教授。
“别的原因？”华凤之眨巴眨巴眼睛，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是别的什么原因。
“会不会是嫌弃她穷？或者，工作不好？又或者，不礼貌？你好好想想，你爸爸对她不满意的地方是什么？”
华凤之先是怔了一下，然后突然想通了——这三样高小雅似乎都占了。没礼貌这个事，是因为高小雅从来没有亲自上门拜访过，也没有好好跟他说过话。
也不能全怪高小雅，她也是没这个机会。
唯一的一次全家坐在一起吃饭，华初之根本就没有给高小雅说话的机会。
那家伙护得紧呢！
“我给她打个电话，您二老先吃。”华凤之站起来，准备去给高小雅打电话，然后冲着楼上大喊一声：“乞炳文，下来吃饭！”
乞炳文立刻就从楼上跑下来。
爷爷指着这几盘菜说道：“这外卖来的挺快。”
“爸，这是阿凤做的。”
“哼哼……”老乞呵呵，笑了两声，不紧不慢的说道：“她打电话的时候我都听见了。你们俩要实在是过不成的话，我们俩就回来住。”
“不用！爸，你跟我妈你俩清清静静的住公寓就行。我们这样挺好的。”
爸妈都是机关退休干部，可乞祖德却干着民间贷。
并不是爸妈没有帮过他，首先是他学习不好，找了工作也没办法上来就给编制。其次，是他刚去公安局上班的时候，也是因为见义勇为吧，腿上被砍了一刀……就是因为负伤了，不能老站着，腿上还有条疤，跟大蜈蚣似的。
索性后来就不上班了，靠着爸妈的人脉，干起了民间贷。
客厅里放着电视，婆婆用手机投屏，一家人在那里看刑侦片——现在年轻人的片子实在是不能看，太尴尬了，动不动就亲，动不动就上床。一家五口坐在一起，真是太无语了。
目前能全家坐在一起看的片子本就不多——刑侦片是最好的选择，还能一起研究谁是凶手。
高小雅起身洗了碗筷，看见爸爸慢悠悠的出门了。
“子千，你下来。”
高小雅在院子里冲着楼上喊。
子千轻盈的像只小鸟一样从楼梯上飞下来。
“妈，什么事？”
“妈给你个任务，你出门偷偷的跟着你外公，看他晚上都去干什么了。”
“好。”
“要是遇上你不太了解的事情，你给妈发个视频。”
“好嘞！”
子千就赶紧追出去，远远的跟着外公。
子千发现外公在广场角落坐着，看一帮老太太跳广场舞。她买了个冰棍躲在树后面，看了很久，也没有发现外公有什么异常。
直到广场舞结束，外公才跟广场舞一个收音箱的大娘打了招呼，好像只是打了个招呼，因为时间太短了。
“收啊？”外公就问了这么一句，
“收！”大娘呵呵笑着，满脸透着开心。
两人各自回家。
没了，子千连掏手机都没来得及。
高小雅听闺女这么说着，她皱着眉头——爸爸太沉默寡言了。
乞炳文全家看电影都快看困了，也才十一点。
一是乞炳文劝爷爷奶奶让他们回屋里先睡。
爷爷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摆着手，坚决不进屋里睡。
乞祖德老老实实在家里，全家人陪着乞炳文等时间。
华初之电话突然打来，全家人一起惊了一下。
“谁打的？”华凤之看着儿子。
“我舅舅。”
“看来你舅舅也在等你的成绩。”
接到了舅舅的电话，竟然是视频通话。
“舅舅……”
“把平板打开，把查询成绩的页面也打开，把手机给我放好了，让我看着。”
爷爷歪了一下脑袋，把自己挤进视频通话里，看见了华初之严肃看着乞炳文。
“哎呦，乞伯伯好。您老也在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