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将你吻醒吗

七重纱衣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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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他霸气张狂的话语,慕容九抿紧了唇,一言没发,一双清眸只冷冷的盯着他的侧颜,轮廓分明,没有那道伤疤的右脸少了一丝沧桑和一份霸气,倒俊美的如画一般。

    只是,此刻,他神情却不似刚才的愤怒,竟然弥漫了忧伤,还带有一份与世隔绝的冷,整个人寂寞如夜,黑沉沉的不见一点光亮,压的人透不过一点气来。

    好寂寞的冷啊!寂寞而忧伤?当慕容九脑海中突然蹦出这两个词时,她差点以为自己脑子被这混蛋给气坏了,也或者自己的眼睛瞎了,不然,怎么会将这两个词与他联系在一起呢?

    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从第一次破庙相遇,那样破败的环境,他都能整的像糜烂的后宫一般,几个美女绕膝相伴,他怎么会寂寞?

    忧伤?呵……这种不管他人的感受,如此自私而霸道的人怎么会忧伤呢?

    会忧伤的人必然是有心的人,而他拓跋野有心么?

    她很怀疑!即使有心,他的心也定然是黑的。

    黑心又野蛮的混蛋。一想到他对自己所做的,慕容九牙齿就咬的咯咯作响,真恨不能跺了他那双可恶的手。

    看她终于安静下来,拓跋野阴郁的神色终于稍稍缓了一点,知道她那样被扛在自己肩上,定然很不舒服,也因此,他轻柔的将她翻了个身,直接打横抱在了怀里。

    突然间的天旋地转,慕容九惊愕抬眸,对上的是他的眼睛,还是那双妖冶的紫眸,却不知何时多了几分深沉与浅浅哀伤。

    慕容九微微皱眉,却见他突然俯首,轻轻的那么一眼,深邃的紫瞳波光涌动,隐隐有暗香浮动的哀怨一闪而逝。

    她冷冷一笑,唇角扬起一丝嘲讽,毒蛇咬了人,还能嫌那人没有乖乖的送给它咬么?

    她别过脸,连一眼也不想看他,视线缓缓向上,抬头看去,树荫罩在头上,遮挡住视线,阳光却零星地洒落,风摇叶动,细碎的光线也跟着抖动,隐约地透出蓝天。

    很美好的一天,可惜全被这个可恶的男人给破坏了。在触及到她冷漠嘲讽的眼神,他紫色眸底漾过一丝寒冷郁痛,但旋即又扬起了唇,冷酷一笑,“不管你愿不愿意,今后有我在,就没那小白脸什么事了,你……慕容九,从今天开始,由我拓跋野来负责。”

    语毕,突然低下头,在她错愕的唇瓣上用力亲一下,这个吻时间很短但是带有示威的味道。

    慕容九先是一怔,当看到他眼底得逞的邪笑时,顿时反应过来,当即挥拳砸向了他的脸,他头往后一仰,拳头堪堪从他下颚蹭过。

    “哟哟哟,想不到你这女人还挺厉害的!不过,我就喜欢这样的小辣椒,够味儿!”他故意痞痞的说。

    “辣死你!”慕容九咬牙,另一拳嗖然咋了过去。

    然而,这一次拓跋野却没有躲,只是她的拳头快,他的手指更快,在她的拳头离他的脸只差0。01公分的时候,他修长的食指闪电般的点在了她的肩胛处。

    当即,慕容九便不能动了,一双眼睛含恨的看着自己的拳头,只差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呀……

    “卑鄙!”她愤怒的啐了他一口。

    “过奖!”他无所谓的耸了耸眉!

    随后,直接抱着她飞身上马。一路奔驰,两人都再无话,直接回到了清芷轩。

    “主……主子,姑……姑娘。”当看到拓跋野抱着已然姿势僵硬脸色铁青的慕容九回来时,柳绿诧异的连话也说不利索了。

    拓跋野直接将她扔到了软榻上,随后吩咐柳绿,“收拾一下,跟我回宫。”

    “啊……”柳绿先是一愣,继而很快兴奋起来,“嗯。”

    这清芷轩并不是拓跋野的府邸,而是他在天池国边界处的住所而已,平时,他只在很特别的日子回来小住几日。

    这里仆从也不多,平日里都由柳绿来照管,可是,对于一个才十几岁的丫头来说,未免觉得日子太过单调乏味,想不到现在主子要带她回宫,怎能不高兴?宫里定然要有趣的多吧!

    拓跋野只沉声吩咐后,便旋即转身离去,临走时只眸光复杂的看了眼慕容九,“穴道一个时辰后会自动解开。”

    慕容九牙齿几乎咬碎,该死的,他竟然还不打算帮她解吗?她身上不能动弹,僵硬难过的快要死掉了。

    可是,望着他冷峻的背影,她恨极,却不愿求他!

    冷哼一声,昂起头,哼,不就是一个时辰吗?她能挺的住。

    这边,柳绿抱了几件换洗的衣物走到榻边,看到慕容九脸色不好,顿时讶异,“姑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被主子点了穴道?”

    “嗯,你能帮我解开吗?”慕容九突然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柳绿,顿时,心里似乎有了希望。

    “嗯。”柳绿当即将衣服放下,但是看了慕容九半天,眉头也皱了半天,方疑惑的问,“可是,姑娘,这穴道要怎么解?”

    嘎?“你不会?”慕容九嘴角抽了抽。

    柳绿摇了摇头,“不然,姑娘你教我呢。”

    慕容九看了她一眼,有些无奈道,“好吧,你用手指在我天鼎和肩井两处穴位上点一下。”

    “天……什么?穴位?”柳绿茫然的睁大了眸子,食指伸出,却还是无从下手。

    “脖子下面一点。”慕容九解释。

    “这里……还是这里?”柳绿试探性的在她右边肩胛处轻轻的戳了戳,“姑娘,能动了吗?”

    慕容九一头黑线,她那是解穴还是挠痒痒呢?

    “力道大一点。”慕容九叹气哼道。

    “哦,可是,柳绿怕戳痛了姑娘。”柳绿有些迟疑。

    慕容九白了她一眼,“罢了,你忙你的去吧。”这点穴解穴的功夫也不是几分钟就能教明白的事,像她,从小就学功夫,到现在也是三脚猫,除了对付几个不入流的小毛贼还行之外,遇到强一点的,就只有吃瘪了。哎……

    “那姑娘,你先坐一会儿,我先去收拾了,嘻嘻。”柳绿看了她一眼,随即又笑着自忙去了,一边忙一边还哼着小曲儿,不时的还和慕容九说说话。

    “对了,姑娘,昨晚你和主子去哪了?怎么一夜都没回来?害的柳绿担心死了。”

    “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你家主子?”慕容九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着。

    “嗯……”柳绿将包袱扎好,放到了桌子上,随后转身,笑嘻嘻的走到慕容九身边,坐下,笑道,“当然是担心姑娘了。”

    “是吗?”慕容九怎么就有点不信呢,“你是担心我惹着了你家主子,然后怕连累你吧?”

    “这个……”小心思被人看穿,柳绿嘿嘿傻笑了几声,随即又举手,如发誓一般郑重道,“不过,柳绿担心姑娘也是真的。对了,姑娘,你是怎么惹着我家主子了?”说着,乌溜溜的黑眼睛朝慕容九身上扫了扫。

    “踩着狗屎了。”慕容九没好气的道,她哪里敢惹那个坏蛋,明明是他先招惹她的,而且死缠烂打,似乎跟她杠上了似地。

    其实,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这男人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

    瞧上她的‘惊世容颜’,所以费尽心思,寻了机会,将她抢来?

    厄,这个想法太自恋了。她摇了摇头,自嘲一笑,自个儿先将它否决了。

    毕竟,看惯了上官云瑶以及夏寒烟等美女之后,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只是,才不过见了两次面,就对她这样?未免也太放浪形骸了一点。她很不能接受!

    “踩着狗屎?”柳绿茫然的眨了两下眼睛,有点发懵的样子,“姑娘是说自己走了狗屎运,才会遇到我家主子么?”

    “额?”慕容九柳眉微微颤了颤,诧异的望了望柳绿,怎么话一到这丫头的嘴里,就变了样似的。

    明明她是踩到狗屎倒霉透顶所以才遇到那个男人,可是,从她口里这样一转述,就好像,她走了天大的好运,才遇到了她家主子。

    “怎么了?”柳绿疑惑的望着她。

    “没什么,你还是收拾你的东西去吧。”慕容九无奈的道。

    “可是,主子一定很喜欢姑娘。”柳绿却没动身子,反倒很八卦的朝她眨了眨眼睛。

    慕容九冷冷一笑,这丫头眼睛有问题,她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能说喜欢?

    “姑娘别不信。”柳绿忙解释道,“柳绿昨晚之所以担心姑娘,也是认真的,因为但凡惹着主子生气的人,基本上,那个都没什么好下场的,可是,我看姑娘还好好的呢。”

    “只是,柳绿很好奇,姑娘是怎么惹着主子的呢?”

    “主子没有惩罚姑娘,让人很意外耶。”

    “对了,姑娘,进宫之后,我们还住一起吧,有个照应。”

    “真不知道宫里是什么样子,好期待哦,真希望能快点到。”

    柳绿一旁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慕容九百无聊赖的直打瞌睡,也没理她,只是,她最后的几句话突然让她一惊。

    什么?进宫?哦,对了,刚才拓跋野吩咐柳绿,说,收拾东西,回宫。回宫?回哪个宫?

    她当即惊骇了,忙看向柳绿,“你说,要进什么宫?”

    “当然是皇宫了。”柳绿答。

    “皇宫?哪个皇宫?”慕容九急了。她刚出了虎穴怎么又要进狼窝?她生平可是最最讨厌那森严的宫殿了。

    而且,皇宫?那拓跋野该是什么身份?

    柳绿被她问的一愣一愣的,只茫然作答,“是……是主子住的雪阳宫呀。”

    “你家主子到底什么人?”慕容九这才想起,一直都没有问过拓跋野的身份。只从心底猜测他非富即贵,可眼下听柳绿这么一说,只怕还是位高权重。

    “主子他……他是北仓国摄政王呀。”柳绿呐呐的道,“姑娘难道不知么?可是,你和主子不是早就认识了么?”

    早就认识?不过两次面而已。

    本以为会很快成为路人,所以,连他的身份,她也懒的去了解。却不料……

    “你……你是说拓拔野就是北仓国摄政王?”慕容九当即惊的一身冷汗,怪不得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她就觉得有些耳熟,只是不大注意。

    但此刻,想想这两次见面发生的事情,慕容九真想骂自己一句:猪啊。寻常人哪能有那么大的排场跟气场呀!

    也几乎是同时的,她心中开始不安起来,也似乎有点明白这男人为何这样对待自己了?毕竟以他的势力想要查出她的身份,那是很容易的事。只怕,此刻他对她的身份已然全部知晓了。

    那么,尽管不想承认,可是,北仓国皇贵妃的头衔还是在的,若这混蛋以她要挟,威逼轩辕烨做一些不好的事,该怎么办?

    如此一想,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她的确是想离开轩辕烨,可是,也不想给他找麻烦呀。

    “姑娘。”柳绿伸手在慕容九眼前晃了两晃,“你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没,没有。”慕容九忙道,心底暗暗思量,不行,她必须得尽快脱身才行,这个男人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要危险的多。

    一个时辰后,慕容九的穴道果然自动解开了,当即浑身酸软的靠到了墙上。

    拓跋野这个时候却突然进了屋子,望见她幽幽吐气的模样,眼底滑过一丝笑。

    “都收拾好了?那就走吧。”

    “嗯。”柳绿答应一声,当即怀里抱了一个包袱,肩上还背了两个包袱,就要出门。

    慕容九却一动不动,而是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她多么希望此刻就这样被人忽视,当她是空气最好。可是,某人却偏偏和她想法不一致,沉沉的步伐来至榻边,一种巨大的压迫感在黑暗中也不放过她,肆无忌惮的朝她压了过来。

    脸颊痒痒的,有灼热的男性气息洒了下来,隐隐还有他细微的呼吸声,似乎有些隐忍又有些急切。

    压迫感越来越强,慕容九想装也装不得了,无奈的睁开了眼睛,却霍然吓了一大跳,身子本能的朝后退了退,却发现已经抵住了墙壁,无路可退。

    一丝凉意飕飕的从后背凉到了前胸。

    他双手撑在她身侧,将她圈锁在墙壁与他的胸膛间,整个人罩住她,黑色发丝垂下来,挡住了他的视线,叫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种黑沉沉的压迫感就这样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你干什么?起开。”慕容九吼着。“呵。”看着她惊慌的神色,拓跋野略微低了一下头,再抬头时眼神变得更加锐利明亮,低沉的笑开来,“小女人,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难道,我美丽的睡美人不是在等着我来将你吻醒么?”旋即,他又俯下身子,在她敏感的耳垂地带轻轻呵着气,很迷醉的样子,让慕容九又麻又痒,又气又恨。

    她当即觉得汗毛直竖,伸手很不客气的将他推开,“不是!”

    旋即,绕过他,被鬼追似的,快速下床,拉着愣在门口看的快要流口水般的柳绿,慌忙逃窜。

    身后,是拓跋野低沉且狂肆的笑声……

    日落西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豪华的马车缓缓行驶在热闹的街道上,街灯已经亮了起来,街市上依旧人来人往,人流如潮,马车行驶不快。

    慕容九安静的靠窗而坐,一手轻轻的撩开窗帘,静静的望着窗外。

    人潮喧嚣中,她不禁想起那段和轩辕烨在一起的日子。

    那天,他非拉着她逛街,那么兴奋愉悦,十足的像个孩子。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所以,当他那么固执的想要那块石头时,她纵然不舍,还是忍痛当了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心爱匕首。

    当看到他脸上那么满足而真实的笑容时,她的心霍然暖了,觉得什么都值得的。

    如今,喧闹的街市到处可见,可那人群中哪里去找那样一个孩子气的轩辕烨呢?

    马车越行越远,车轱辘声沉沉的响在耳畔。

    她与他也越来越远了吧。

    上一次,马车里,坐的是她与轩辕烨,他温柔的拥着她,喂她吃桂花糕,可是,她偏说不爱吃,还将整盒桂花糕都扔到了地上。

    其实,看着他委屈受伤的眼神,她心里何尝不痛。

    只是,她爱桂花糕,她爱那种甜腻的滋味,她爱轩辕烨。

    但是,她却知道,她必须戒掉,戒掉轩辕烨,戒掉桂花糕,戒掉贪恋甜腻的感觉,戒掉和他有关的一切,她才能有新的开始。

    可是,新的开始又在哪里?

    她突然有些惶惑和茫然了。

    此刻,与她对面而坐的只有拓跋野,一个莫名其妙却又势不可挡的出现在她生命里的男人,让她措手不及。

    本以为会和柳绿坐一辆车子,孰料,这男人太无耻,竟然硬生生的将她拖进了自己的豪华马车,而柳绿因为是丫鬟,不敢与主子同坐,她想留,可是,那丫头可怜巴巴的望着她,最后被拓跋野一个眼神给吓的灰溜溜的钻到了另一辆车上。

    这让慕容九很无奈也很郁闷,这么小小的空间里,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张小桌,空气里到处弥漫着他的气息。

    不想看他,所以,这种姿势,慕容九已经保持了大半天了。

    手很酸,脖子更累。

    好在,这一路上,他也并没有再招惹自己,甚至于也没再说话,只是斜卧在对面的榻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慕容九也懒的去理他,只要他不招惹自己,怎么都好说。

    就算是他想招惹自己,那么,她也有办法对付了。

    发间一枚碧绿簪子,是她特意问柳绿要的,如果他再敢对她不轨,她一定扎瞎他的眼睛。

    哼!如此想着,一手本能的抚了抚发间的簪子,眼神微微冷却。

    突然,车帘晃过,街角处一个小小的摊位立刻引起了慕容九的注意。

    “停,停车。”她惊叫道,一面提起裙摆,着急忙慌的就要下车。

    拓跋野一惊,忙从身后拦腰将她抱住,厉声道,“你慢着点,车未停稳,你想摔下去吗?”

    慕容九用力甩开他,在车子稍一停稳后,便打开车帘,跳了下去,随即向那街角的烤红薯的小摊跑去。

    拓跋野站着车边,看着夜色下,她奔跑的背影,发丝飞扬。

    当看到她娇小的身影停在小摊前时,拓跋野总算松了一口气,一丝笑容渐渐盛开在嘴角。

    迈开步子,他优雅的朝她走去。

    真是个傻丫头,不就是要买根红薯么?跑的那么急,还差点从车上摔下去?哎……

    “老板,我要一根甜的一根粉的。”站在摊位前,慕容九欣喜的道,一面从怀里掏出银子放到了老板装钱的罐子里。

    “好嘞,一根甜的一根粉的。”老板笑嘻嘻的将两根红薯分别包好,递给她。

    然而,在慕容九伸手去接前,某人却突然拦路打劫。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粉的?”拓跋野笑着接了一根。

    慕容九一愣,当即喝道,“还我!”

    “哦?不是给我买的?”拓跋野却将红薯往后一缩,挑眉睨着她。

    “当然不是。”慕容九狠睨了他一眼,甜的是买给自己吃的,而粉的吗?当然是轩辕烨的那份,他不喜欢吃甜的。

    “你一个人吃两根?也不怕撑着?”拓跋野笑。

    “撑死了也跟你没关系,还我!”慕容九没好气的道。

    “小气,还你就是。”看她孩子气的样子,拓跋野笑睨了她一眼,一边将手里的红薯往她怀里一丢,一边看向老板,从腰里摸出一锭银子丢给他,“将这些烤好的,全部包了。”

    “好好好,多谢这位大爷,多谢!”老板立刻眉开眼笑的将烤好的十几根红薯利落的包好。

    慕容九看着他嚣张的样子,活像一个嘴脸丑恶的暴发户。

    顿时冷哼一声,鄙夷的剜了他一眼,随后,一甩头,冷冷离去。

    拓跋野也不生气,只是随意的拿了一根,就跟了上去。

    “喂,大爷,还有呢。”这边,卖红薯的老大爷慌忙叫着,却见拓跋野回头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一根就够了。

    那老大爷看着这对渐行渐远的男女,不禁微微一笑,又是一个‘妻管严’的男人啊。

    虽然那女子说话冲了点,脾气大了点,可是,这男子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看的出来,这男人很爱这个女人。

    爱就没办法了,呵,这时,老大爷想到了家里的老伴,此刻天色已晚,只怕她早已做好了晚饭等他了吧?

    嘿,真好,今晚多亏了这位大爷,让他可以早点收摊,可以早点回家吃到老伴做的热乎乎的饭菜了。

    老大爷在心里感激着,也祝福着。

    回到了马车上,慕容九径直自顾自吃了起来。

    她不像轩辕烨,吃东西那么讲究,一小口一小口的跟吃猫食一样,她反倒很大口很大口的将那根甜的吃完了,丝毫不注意在拓跋野面前的形象问题。

    拓跋野笑笑,坐在她对面,轻轻的打开了纸包,随后,又小心翼翼的将红薯皮剥开,露出里面滚烫香甜的瓤。

    “不错,看起来非常美味!火候也刚好,没有焦也没有糊。”他一边剥着皮,一边还不忘说着。

    慕容九白了他一眼,吃根红薯废话还那么多?

    不过,瞧他吃红薯的样子……动作亦及其的优雅认真,这神态倒和轩辕烨有几分相似。

    慕容九忙别开了眼,伸手拿起那根粉的红薯,亦轻轻的剥了皮,露出里面可口的瓤,随后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来。

    “怎么?这根不好吃吗?”看她此刻吃的样子不似刚才那么津津有味,拓跋野问。

    慕容九本能的摇了摇头,只是,这根她是替轩辕烨吃的,而那家伙吃东西就是这么小一口一小口的,就像吃猫食一般。

    “你若喜欢,以后,我给你烤。”拓跋野望了望她,突然道。

    “嗯?”慕容九猛一抬头,疑惑道,“你烤?”

    堂堂天池国摄政王烤红薯?

    “嗯,一点也不比这位大爷烤的差哦。”他得意的朝她眨了下眼睛,“而且,你知道哪里的红薯最甜最好吃吗?”

    慕容九摇了摇头,红薯……不都差不多一个味儿吗?

    “天池骊县的红薯最好,那里虽然贫瘠,但惟有红薯生长的好,个儿大,瓤也甜,无论是烤着吃煮着吃,味道都美极了。”他说的很兴奋,就像个像人献宝的孩子似的,眼底眉梢竟然笑意。

    “还有,美味的红薯粉,红红的汤,辣辣的味,酱油、醋、麻油、葱、姜丝,上面铺一层花生米,味道极好。天寒肚饥时,吃一碗热辣辣、香喷喷的红薯粉,那真是……人间最幸福的事了。”

    “嗯?”慕容九愣愣的听他说着,吞了吞口水,好像馋虫真的被他勾了起来。

    不过,他可是堂堂摄政王,也会吃这种粗糙的食物吗?

    还有,他说天寒肚饥?难道他也有过天寒肚饥的时候?

    “若你喜欢,等回宫后,我给你做。”说这句话的时候,拓跋野俊美的脸上竟然微微飘起了两朵红晕。

    慕容九微微一愣,但旋即转过头,继续小口吃着手里的红薯,一边冷冷哼了一句,“我不喜欢。”

    拓跋野面色一僵,眼神黯淡,甚至于手里的红薯也没味了起来。

    唇角划过一丝自嘲的冷笑,想了想,抓起桌子上的红薯随手扔到了窗外,尽管只吃了一小口而已。

    慕容九虽然没有刻意看他,可是,眼角的余光还是将他一系列的动作尽收眼底。

    哼,他生气了吗?他觉得被羞辱了吗?

    活该!她心里恨恨的想着,可是,言语上刺痛了别人,她却也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快意,相反,心口处越发的沉重起来。

    到最后,那一根红薯,她足足吃了半个多时辰。

    当夜,几人暂住客栈。

    还好,拓跋野没有无耻到非要与她同住,只是,吩咐柳绿好生照顾她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午夜,凉凉的风穿过窗户的缝隙,撩起了薄薄的帐帘。

    两道人影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了窗边,看了看四下无人之后,其中一人便朝窗户里吹起了迷香。

    空气中,浓烈的香味越来越浓,幸好慕容九睡眠一向很浅,闻到异常的香味之后,立即惊醒过来,看到窗边不断飘进来的迷烟,顿时明白过来。

    忙捂住鼻子,因怕门外的盗匪察觉,因此只用力在柳绿腰上掐了一把,一边在她耳边轻喊,“柳绿,快起来,起来,有坏人。”

    哪知,柳绿本不会武,警觉性和抵抗力相对来说要差很多,此刻,早已被迷香薰倒了。

    慕容九看她不醒,忙起身悄然下床,随后,猫着腰走到桌子边,搬起一张椅子就蹑手蹑脚的躲到了门后。

    门栓被由门缝外伸入的匕首无声无息地挑开。门往内推开一半,就有个身影轻巧的闪进来。

    不由分说,慕容九使尽全力将椅子敲向那个第一个进来送死的倒楣鬼后脑勺。

    一声闷哼,那人倒了下去。

    “有埋伏!”门外的男人低咒一声,接着两把亮晃晃的大刀跟着两个魁梧的身形跳进来!

    一共有三个人,慕容九的第一个意识是不能让土匪接近床边,不能让他们伤害柳绿!

    随手又抓一把椅子掷去,却在半空中给劈成两半。

    慕容九吓了一跳,此刻,因为长时间在这屋里,她也吸了不少迷香,身子也有些昏昏沉沉起来。

    慌乱中,她只得将桌子扳倒暂时阻碍他们追来,然后飞快返还床边,想带上柳绿一起逃。

    就在她刚背上柳绿返身要走时,突然一名大汉提了刀过来,“臭娘们,还想跑?还不乖乖跟老子回去当压寨夫人,哼,今儿在大街上,老子就看上你了,快给老子过来。”

    “滚!”慕容九就地一闪,背着柳绿在地上单滚了一周,躲过了那大汉,随即仓惶爬起,想从另一边出门。

    岂料,另一名盗匪提刀拦在了门口,寒光闪闪的大刀映着月光,当即朝慕容九劈了过来。

    慕容九本能的抬手去挡,左胳膊顿时开了道血口。

    一阵灼热疼痛袭来,她倒是清醒了不少,大概伤口不深,一时之间倒也不会那么难以忍受,而且她也没时间去感觉疼痛,先将盗匪摆平才是最重要的!

    正当她准备跟这两个盗匪拼了的时候,突然,身前这个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便瘫倒在了地上。

    身后那个赶来,手里的刀刚举起,额间突然出现了一个血窟窿,闷哼了一声后,便双目怒睁着倒在了地上。

    慕容九愣愣的望着地上倒着的死人,不觉一颤,抱着柳绿差点也瘫倒在地。

    蜡烛点燃,屋子里顷刻亮了起来。

    “你受伤了!”拓跋野怒吼的走向她,身上仅着中衣,外衣抓在手上,显然是火烧屁股似的赶过来,衣冠都来不及整肃。

    不过,好在,终于还是赶来了,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上。

    “我没事!”面对他的怒气,慕容九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该死,她受伤了,他生那么大气做什么?

    “没事?”他冷冷的看着她的胳膊上的血渍,透在白色睡衣上显得十分骇人。

    “过来,我给你包扎一下。”

    “不用,只是皮外伤,我自己可以,你快让人把这里清理一下吧。”

    拓跋野微微皱眉,在她喋喋不休之际,他长臂一伸,慕容九就掉入了他怀中,他打横抱她向屋外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柳绿还在地上呢。”慕容九惊骇的叫起来。

    “这里会有人过来清理,柳绿也会有人来照顾,倒是你,再这样啰啰嗦嗦的下去,难道不怕而亡吗?”他狠狠的睨了她一眼,直接将她抱到了自己的房间。

    慕容九也没再继续说什么,本来她的头也昏昏沉沉的,再加上胳膊上的痛,她确实觉得十分难过。

    拓跋野将她抱坐在床上,移近烛台,小心撕开她伤口周围的衣服。

    看到那深深的刀痕,他眉头揪得更紧了。

    而当他皱眉时表情之严厉可以吓死十个心脏强壮的男人,慕容九不禁好笑,他干嘛这副表情?挨刀子的又不是他?

    不过,看他脸上浮起的担忧之色,慕容九也没再说什么。

    可是,拓跋野却开口了,一边替她清理伤口,一边开始责备起来。

    “你以为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很厉害吗?竟然妄想到对付三个匪徒?”他开始宣布罪状。

    “难道我应该乖乖坐着等他们将我杀了?我不反抗才是呆子!”慕容九撇撇嘴道。

    “你可以呼救!”他咬牙,保护女人是男人的责任,而他就住在附近,她竟然不知道喊他。

    “呼救?你睡那么远,等你听到赶过来时,我大概也活不成了。”如果他够聪明就会推算出当时的情况已不容许她坐以待毙。

    拓跋野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但她身处险境之时,竟然宁愿孤身犯险,也不要求助于他,这让他心里很不爽。

    而且,她这么莽撞,今夜,若不是他听到了这边桌椅摔倒的声响,只怕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

    也怪自己太过大意,竟然没有顾虑到她的安全问题,该死,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这一次她侥幸只挂了轻微的皮肉伤。

    但她不会永远那么好运!天知道当他看到她受伤时,一颗心顿时如千刀万剐般痛苦,他竟然让“他的”女人受到伤害,思及此,他只恨不得将那早已死掉那三个人剁成肉片。

    “以后,不许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将她伤口包扎好后,他霸道的宣布。

    “嗯?”慕容九错愕,“不离开你的视线范围?什么意思?”

    难不成以后吃饭睡觉上茅房都要一起?“不许离开就是不许离开,没别的意思。”拓跋野突然烦躁起来,一想到今晚竟然让她受伤,他的心里就异常的堵的慌。

    慕容九闷闷的,没有再说话,她知道自己怎么说也没用,何必浪费口水,不过,怎么做,他管不着,总不能以后天天将她栓在裤腰带上吧?

    “过了半夜了,想你也累了,睡吧。”这时,拓跋野语气倒和缓了许多。

    “睡这里?”慕容九再次惊愕,“那你呢?”

    “这里只有一张床。”他坐到床边,将她往床里抱去,自己则大喇喇的躺在了床外。

    慕容九当即如被蛇咬一般,急速的退到了床角,眼神警惕的瞪着他。

    “你注定是我的女人,我会将你变成名副其实的拓跋夫人,但不是今晚,因为你受伤了。”拓跋野目光深邃的望了她一眼,说完将烛火捻熄。黑暗中,他猛然起身,拉她入怀,不容她抗拒。

    “放开我!”慕容九当即抗议,双手握拳如雨点般朝他身上砸去。

    “别动,会碰着伤口。”他忙捉住了她的手,猛然将她摁到了身上,健壮的身子将她死死的压在了身底。

    “放开我,混蛋。”慕容九双脚乱蹬着,他灼热的男性气息将她紧紧包裹,让她害怕紧张的心有如擂鼓般的跳动。

    “我不会碰你,不会碰你。”死死的将她压住,拓跋野忙安抚她。

    “所以,你最好闭上眼乖乖睡觉,别再乱动,否则,你知道,我是个正常的男人,自制力有限,如果你再继续挣扎闹吓去,我不敢保证会不会失控让你在今晚就成为我的人!”他的气息在她发梢吹拂,隐隐有威胁的味道。

    慕容九咬咬牙,昏暗中,他紫色双眸荡漾着异常的光芒,让她心生忌惮,但是,她害怕这男人说到做到。

    是以,乖乖的闭上眼,不敢再多吭一声。

    拓跋野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伸手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发,“这样才乖,放心睡吧,我就在旁边。”

    说罢,翻身躺到了她身侧。

    虽然,他说不碰她,可是,他的胳膊一直圈着她,差不多是很亲密的抱着她的。

    慕容九推了几次,他就说这是他最后的忍耐,不然,他若忍不住直接要了她,也怪不到她。

    慕容九只得咬牙隐忍着,本以为被他抱着根本不可能睡着,但是睡神却很快便造访她,许是迷香的缘故,也或者今晚实在太累了。

    这一晚,她竟睡的特别的沉,连一个梦都没有过。

    反倒是拓跋野一夜不能成眠!虽然她会成为自己的女人,可是此刻却只能抱着她,独自忍受欲火的煎熬,生怕伤害到她一丁点。

    她是这么娇小柔弱!拓跋野心底涌起浓浓的怜惜,痴望着她沉睡的容颜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