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霓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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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的清晨是愉悦而宁静的,小鸟安静的栖息在树梢上,好奇的打量着那树下的景色。浓密的树阴下面掩映着的湖水呈现出深绿的颜色,湖底的墨绿色的水草轻轻晃动着,湖水随着水草的摆动荡漾开层层美妙的涟漪。

    红色的叶子树叶落了满地,像是扑了一层红色的地毯。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你会不会发疯似的找我?”她凝视着他,淡淡地笑着,梨涡微现,她曾经也问过他。

    “我会!”他轻轻地突出这两个字,唇边露出一抹淡雅的笑容。

    小七,我是真的会去找你,即使翻遍全世界,我也要将你找到,只是有一天,你真的会离开吗?那请你一定要告诉我,他在心里说道。

    “不要走,不要走……”他突然在梦中大喊道,猛地睁开眼睛,却望见站在木塌边的温弦。

    “皇上,你怎么了?”温弦问道。

    他淡淡了看了一眼温弦,心情渐渐地平静了下来,“我没事?小七呢?她是不是……”在梦里,他遇见她,但是她却不认得他,更是将他当成陌路人。

    “公子,她走了,但是她答应把夺过去的所有轩辕王朝的几大经济命脉的经营权全部归还,还说‘想要轩辕王朝的经济快速地发展下去,最好是将这几大经济命脉的经营权掌握在朝廷手中,否则下次再被谁夺去,怕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温弦如是说道。

    唇边突然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她已经决定忘记一切了吧!两不相欠,从此以后便是陌路人。

    他挣扎着坐起来,却感觉到腹部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起来,身体不禁微微颤抖了一下,喃喃道:“其实她一点也没变,还是七年前那个小七,善良,体贴,只是她一直都在掩饰着,想要人人都以为她冷血。”

    抬眸,望向温弦,问道:“这几天是不是皇宫里出什么事情了?”

    他心里隐约有些担心起来,此次出宫完全是瞒着朝野上下的官员的,更是瞒着后宫里的那些女子,只是对外谎称需要闭关数日。

    “穆丞相八百里加急,东雷国军队已经逼近古凌镇了,但是据多日的观察,敌方好像并不想攻打一样,只是在离西姆河畔十公里的地方安营扎寨,为了更好的知道敌情,李长青将军亲自带人潜入敌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温弦淡淡道。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从木榻上走下来,“我们必须尽快赶回金陵城,几年前东雷国在我朝廷里安插了奸细,为了麻痹敌人,我一直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如今我离宫的消息若是传了出去,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可是你的伤口?若是长途行走的话,不利于伤口的愈合,而且我担心在沿途中会遇上东雷国派来的杀手。”温弦微微皱眉。

    欧天辰淡淡地望了一眼窗外,如水般柔和的月色静静地洒落下来,他为自己倒了一杯水,轻声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回去。”

    “是,公子,属下明白。”

    温弦想了想并没有再说话,他知道一旦他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就想七年前,若是那时候听他的,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了,可是他哪里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阴谋而已。

    “温弦,你现在带我去见……”话话还未说完,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且是朝这边走来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走进了一个年轻女子。

    “有事吗?”温弦淡淡问道。

    “我们门主让你们在天亮之前离开荆钗门。”那年轻女子道。

    “我要见你们门主。”欧天辰冷漠地看了一眼年轻女子,深邃的眸子里散发出一种嗜人的眼神,那年轻女子不禁颤抖了一下,竟不敢抬头去望他,只是低声说道:“我家门主现在不见客。”

    “你说什么?”欧天辰快速地移动到年轻女子的身边,伸手紧紧地遏制住她的颈子,那年轻女子脸蛋顿时涨得通红,想要挣扎,奈何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带我去见你们门主。”

    “门主……已……经休息了,不见客。”年轻女子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

    “你想死?”他森然的目光冷冷地望着年轻女子,手上渐渐用力。

    就在此时,一个打扮的娇艳的红衣女子走了过来,轻喝一声,“住手!这里是荆钗门,绝不允许外人在这里放肆。”

    “青柳姐姐……”那年轻女子求救道,眼神里流露出恐惧的目光。

    欧天辰冷笑一声,松开了手,他并不想伤害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只是想要见她而已。那年轻女子拼命地咳嗽了一会儿,连忙躲在红衣女子的身后。

    “是你想要见我们门主?”青柳望了一眼欧天辰,傲慢地说道。

    “休得跟我家公子如此说话!”一旁的温弦警告道。

    “这是荆钗门,一切都要按照荆钗门的规矩办事,我不管你家公子是什么人,到了我荆钗门,就得听我们的。”青柳冷笑道。

    “听你的?笑话,我只想去见你们门主,若是你办不到,就请让开,我自己去找。”欧天辰冷冷道,他是帝王,容不得任何人对他不敬,除了她,她是唯一的例外。

    他想要去见她,想问她最后一件事情,只要知道了答案他便会离开。

    “我家门主是不会见你们的,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门主答应你们的要求已经是格外的对待了,若是二位再不走,休怪我荆钗门的人不讲情面。”

    说着,青柳玉手一扬,几十个荆钗门的女子将这间屋子团团围住。

    眼看着,一场打斗在所难免,幸亏祁婉清及时赶到,她是带着荆钗门主的扳指过来的,唐亦轩早就猜到,当他醒来的时候,必定要见她!只是荆钗门中某些女子会稍加阻拦,所以,她不得不将扳指交给祁婉清,让祁婉清来解决这一场闹剧。

    “门主扳指在此,见扳指如见门主。”祁婉清举着扳指高声道,清秀的小脸上在昏暗的烛火的掩映下泛着清亮的光泽。

    众人一见扳指,赶紧跪了下来,只是青柳微微愣了一下,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跪下。

    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议,大家都知道祁婉清入荆钗门的时间短,但是却深受门主的喜爱,很多事情都交给她去办,就连从小跟着门主一起长大的青柳都羡慕起来。在这之前,大家都在猜想着,门主如果传位的话一定会传给青柳,只是现在出来了一个祁婉清,一切都是未知数了。

    “你们都下去吧!”祁婉清淡淡道,冷漠地扫视了一眼众人。

    “是,属下告退。”众人不敢有微词,纷纷离开了庭院,最后只剩下青柳和那位年轻女子。

    “青柳姐姐,天色不早了,你也下去休息吧!”祁婉清走到青柳的身边,笑吟吟地说道,只是这一抹笑意只停留咋唇边,清澈的眸子里却弥漫着一层寒意。

    青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带着年轻女子转身离开了庭院。

    “公子,你若是想要见门主的话,请跟我来。”祁婉清看了一眼欧天辰,淡淡地说道,转身,朝外走去。

    欧天辰跟在后面,心下满是疑惑,腹部隐约传来的疼痛让他提高了几分警惕。

    穿过中门,走过一条林荫小道,荆钗门内皆是花草树木,精巧的亭台楼阁,走过一片梅林,便是唐亦轩住的小院子,依梅园而建,站在窗前,一眼便能望见密密麻麻的千百支梅树,可惜已是春末了,无法目睹万梅齐放的景观。

    如水般的月色漏过密密麻麻的枝叶,被拥簇着绿叶把月光泼洒进屋子里,透过精巧的雕花窗棂,落在光滑的地面。

    屋内水汽氤氲,淡淡的花瓣的香味夹杂着水汽里缓慢地弥漫着。

    身体一片冰冷,即使被一木桶的热水围绕着,依旧无法减除体内的寒气。她隐约听到从这边走过来的脚步声,微微蹙眉,她知道是他来了,既然他想要见她,那就让他见一次,让他看看她中了寒鸦毒之后的样子。

    脸色苍白,额头和眼角满是掩饰不住的皱纹,活脱脱像是一个得了白化病的人。

    身体里偶尔传来的剧烈的疼痛让她紧紧地咬着牙关,七年了,寒鸦毒发作了八十多次,每一处的痛苦她都深深地记住了,只为了有朝一日让他加倍偿还。唇边的笑容越发的诡异起来,可是为什么当剑刺向他的时候,自己竟会心软呢?

    “咚咚咚……”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紧接着便是祈婉清淡淡的声音,“门主,他来了。”

    “我知道了,你让他进来吧!”她淡淡道。

    “是,门主,属下告退。”

    身体依旧纹丝不动,水面漂浮着厚厚的一层花瓣,红色的,粉色的,黄色的……轻掬一捧水,让它尽落在如凝脂般光滑的肌肤上,一丝丝的暖意瞬间便被身体吸收掉。

    只听得门“吱呀”一声,他走了进来,然后轻轻地将门关上,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门对着门的一扇屏风上,那是一幅冬日里万梅齐放的景色,只可惜那梅花红的刺眼,犹如殷红色的血迹一般。从屏风后面的暖炉里袅袅升起一缕青烟,像是翩翩起舞的婀娜女子。

    “小七……”他轻声唤道,他知道,她就在屏风的后面,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隔着屏风见他?而且,他隐约感觉到一股从女人身体内散发出来的特殊的香味,屏风后面……

    唐亦轩淡然一笑,轻声道:“听说你要见我,有什么事情吗?”

    “煜祺是不是我的儿子?”他开门见山地问道,这个问题折磨了他很久,直到今天才有勇气问出来,他害怕她告诉他的答案是否定的,即使煜祺跟他长得很像。

    只听得屏风后面的唐亦轩冷哼一声,紧接着便是剧烈的咳嗽,他的心猛地一紧,失声问道:“小七,你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么?都是拜你所赐,现在你应该开心了吧!”她忍不住挖苦道,身体内的寒气愈积愈多,似乎要将整个身体冻住一样。这七年来,每一次毒发,都是凡戈为她输的真气,只是今夜,凡戈外出办事了。

    他猛地一愣,眉宇间的一抹沉痛的忧伤,是我伤害她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情?猛然间,她记起香儿在临死前所说的话,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难道是香儿曾经暗中对她造成过伤害?

    “小七,到底是怎么了?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他忍住冲进去的冲动,极力压住体内的焦躁不安。

    “对了,你不是想要知道祺儿是不是你的孩子吗?”她轻轻地笑了笑,却显得无尽的沧桑,“那我就告诉你,祺儿不是你的孩子,你没有资格做祺儿的父亲。”

    “你撒谎!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在第一个晚上你就已经受孕了。”

    欧天辰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可是,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低下了头,喃喃道,“是我太愚蠢了,竟然没有察觉……”

    “后悔了吗?”她轻笑着,极力掩饰着身体内传来的疼痛,唇边的那一抹笑意越发的苍白起来。

    “小七,对不起,对不起……”他失声道,肺部痛得像要撕裂一般,无法呼吸的感觉让他简直要昏厥了。

    “欧天辰,我说过的,那一剑之后,你我便是陌路人,此生再无往来。”唇边的笑容越发的苍白起来,清澈的眼眸蒙上了一层寒意,剧烈的疼痛传来,她忍不住低吟一声,屏风外的欧天辰,此刻已经是心急火燎。

    听到这一声轻吟,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

    “你!”她抬眸冷冷地望着他,心里不禁有些慌乱,即使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但是当看到他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心里依旧有一丝的悸动,“出去!”紧接着便是一声低吼。

    “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了?你的脸色为什么会如此的苍白?而且……”他怔怔地望着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此刻看到的就是事实。

    一张苍白如纸的脸,似乎还在冒着寒气。

    唐亦轩冷冷地笑着,生怕自己忍不住再呻*吟出来,抬眸,清澈的眸子直视着他的眼睛,“寒鸦毒,你听过寒鸦毒吗?世上没有任何解药的解药可以解此毒,中毒之人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个月发作一次,毒发时。全身冰冷,伴着剧烈的疼痛,像是整个身子都要散架了一般,也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她冷冷地看他一眼,继续说道,“每次毒发,必须用泡在温水里,以减轻体内的寒毒。”

    “寒鸦毒?”他喃喃道,他的确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寒鸦毒,更不会知道寒鸦毒会是多么的痛苦,但是当她听到她的话时,在他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帮她输真气,只有这样,她体内的寒毒才会有效地缓解下来。

    他迅速地扯下她挂在屏风上的衣衫,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便将她从水桶里抱出来,轻轻地放在床榻上,用被单包裹住。

    “你想干什么?”她惊讶地看着他,却无计可施。

    “别动,我为你输真气。”欧天辰生硬地说道,他知道,一旦为她输了真气,便会扯动自己腹部的伤口,但是尽管如此,他依旧会坚持己见。

    唐亦轩微微一愣,一旦他动了真气,他腹部的伤口便会裂开,她不想欠他的,于是随即冷声道:“别碰我,我不用你来救。”

    “小七,我并不是想要你欠我的,我记得你说过的,那一剑刺下去之后,你与我便是陌路人,互不相欠,再无往来,但是,我觉得一直都是我欠你的,我必须还清。”欧天辰淡淡道,左脸颊银色的面具在昏暗的烛火下泛着耀眼的光泽,不禁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别过脸去,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体内的寒毒迅速地流窜着,白皙的肌肤上似乎结了一层薄薄的霜,伴着剧烈的疼痛,她忍不住要紧下唇,几乎都要渗出血来了。

    “小七,你放松,我现在就给你输真气。”欧天辰嘱咐道。

    盘腿坐在她的身后,暗暗运功,他的掌心按在她的背脊,只感觉到有一股温暖的气流从他的掌心流出,缓慢地注入她的体内,与她体内的那一股寒毒相撞,渐渐地混合在一起。

    稍微觉得身体不那么难受了,但是在此刻,她却欠了他。

    终于,她的肌肤又恢复了原样,那些细霜化为了气体混在在空气里。她气沉丹田,缓缓地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身体内的疼痛已经减轻了不少。

    “好些吗?”他柔声问道,但是腹部传来的疼痛却让他的声音生硬了不少,他伸手,用力按住腹部的伤口。

    “谢谢。”她淡淡道,回首,心猛然一怔,赫然望见从他指缝间渗出的血迹,蜿蜒着淌下来,伤口旁的深蓝色的衣衫被殷红的血液沁透了,她想问他,疼吗?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不是废话吗?

    他见她没事,唇边缓缓地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你放心吧!这点小伤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你好好休息吧!天亮之前,我会离开扬州城。”

    说着,就要离开,但是却被她拉住了,只听得她冷冷道:“我帮你上点药,如果这样上路伤口说不定会感染。”

    声音虽冷,但是在他听来却又是一番滋味儿,当下同意了。

    她小心翼翼地拆开纱布,一层又一层,那伤口足有拇指长,本已经在长新肉了,可是经过一番的折腾,伤口又流出了血液。她找来上好的金疮药,小心翼翼地撒在伤口处,然后重新包扎好。

    虽然很小心,但他依旧痛得额头直冒冷汗。他静静地望着她,似乎又回到了七年前的日子,那次微服出巡,他中了蛊毒,是她找来解药,救了他,是她在他身边守了整整一夜,是她累得趴在床榻边睡着……

    小七,若是有下辈子,我一定不会做帝王,只做一个平凡的男子,与你相守一生。

    “好了,你现在可以离开了,你想要的东西我也已经给你。”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淡淡说道。

    欧天辰愣了愣,深邃的眼眸快速地闪过一丝忧伤,最后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来,“小七,保重!”

    “你走吧!希望我们永远都不要再见。”她冷声道。

    “永远不要再见……”他喃喃自语,转身离去,只剩下轻轻地叹息声回荡在门外。

    秦淮河畔的竹叶青。一盏孤灯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灯下的女子静静地望着窗外,手中的酒浆已经所剩无几。

    淡淡的月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影,妩媚优雅,清风似竹,一双两若星辰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暗淡的色泽。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她淡淡地笑着,当年李白也许就如我现在这般寂寞吧!恍然间,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悄然滑落,“啪”落在酒杯里,轻轻溅起了一些浪花。

    她索性放下酒杯悄悄推开门走到外面,清新的带着淡淡香味的气息扑面而来,伴着风吹垂柳的轻响,反而衬得四周寂静,叫人连呼吸都要屏住似的。

    夜半无人,已经是暮春了,却是却依旧掩盖不住地寒冷。星光点点泼溅了整条秦淮河,花间草木清香万里,浸染夜幕下的大地。

    今夜又失眠了,躺在床上根本就无法入睡,脑海里反反复复地回忆着七年前的事情,那些欢笑,那些忧伤,那些承诺,那些恨意……似乎没完没了。虽然这几天几乎都没怎么休息,她依旧不觉得困。

    抱膝坐在了岸边的河堤上,她抬眸,若有所思地望着无边的夜幕,漫天的繁星,数都数不清,只感觉到眼花缭乱。夺目的星光在广袤的夜幕中出一道宽阔天河,遥不可及,无边无垠。

    纯洁飘渺的白衣如穿梭在天空中的云朵,被夜风轻轻拂动着,带着飘逸的洒脱。是谁说的,每一颗星星代表着一个灵魂,繁星漫天,代表我的那颗星星,到底有没有出现呢?该何去何从?那里才是我可以永久待下去的地方?